师傅都惊讶得变音了,趁着堵车的功夫转头望向这个好看的银发少年,粗声粗气:“真死人了?我天,我以为是开玩笑呢。是出车祸还是咋滴啊?”
沈槐简单将情况概括了一遍,沉思道:“不是,死者是从云鹤高架桥高空坠落砸到了过往的车辆,但是据说死者的双眼被挖掉了,目前还不清楚死亡时间。”
见他说的这么仔细,司机师傅沉吟片刻后,冒出的第一句是:“……你不会是个条子、呸,你不会是人民警察吧?抱歉抱歉啊,我警匪片看多了,就习惯性地说些别称。”
沈槐也没太在意这件事,笑着说了句不是就继续浏览帖子,试图找到更多的凶案现场信息。
司机师傅呐呐来一句“好奇心真重啊”就闭嘴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偷看沈槐两眼。
看他那专注的眼神,时不时掏出小巧笔记本记录几句的神态——说不是条子也没人信啊。
他懂了,这一定是便衣警察——不对,便衣警察现在都可以染银色的头发了吗?这也太显眼太fashion啦。
沈槐是不知道司机师傅心里居然吐槽了这么多,他先是将论坛的帖子、死者照片、部分言论截图保存,随后简单编辑一番发给周谠。
这事儿这么大,热心的海城市民肯定报了警,但他不知道其他警察是否好说话让他参与进来,若是周谠……也是奇了怪了,他莫名的觉得周谠很值得信任,所以也想再次和他合作一起了解更多的凶案信息。
周谠还没回复信息,车流却再次缓缓移动起来,等沈槐抵达云鹤高架桥时,这边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道路也安装了“暂停通行”的交通牌。
沈槐没执着地挤进去,而是站在略高一点的人形天桥上调摄像焦距,仔细拍了几张照片。靠着俊秀异常的脸蛋和那头亮眼的银发,沈槐笑眯眯地十分讨巧地询问周边人群是否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连续问了好几个人,才有一个坐在单车上的阿姨一拍大腿,热心地告诉他事情始末。
“原本我是准备从人形隧道口那边穿过去百货商场的,当时刚好有人呼喊天边有彩虹,那我肯定要拍几张照的对吧……然后就是这么巧,我聚焦的时候就看见高架桥栏杆那边好像有人跳楼,我才要惊呼,那人就唰地一下掉了下来,然后就砸到了车,围观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有气了。”
“诶好好的怎么就想不开选择跳高架桥死呢,这以后的日子那么长……”
沈槐过滤掉一些无用的信息,在心里着重标记高架桥栏杆、跳楼等字眼,对跳楼这一说法暂时存疑,但也没质问。毕竟阿姨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认为这人是想不开跳高架桥而亡。
“死者的双眼都被挖掉了?”沈槐又接着问,沉思,“他的眼睛是在跳楼前就被挖了,如果他想不开选择自杀,那么……是谁把他带到了高架桥。明知道他看不见,却把他带到云鹤这里,稍一不注意,就容易被卷入车流而亡。”
阿姨摆摆手:“小伙子,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是记者哦?话说我能不能上电视?”
沈槐哭笑不得地摆摆手:“不是记者,就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阿姨哦了一声,临走时还说:“我看指不准是谋杀呢。哎哟这人心大大滴坏,怎么他们杀个人就跟杀只蚂蚁一样。”阿姨嘟嘟囔囔地骑着单车走远,沈槐则是一直蹲在角落整理思路。
他认真观察云鹤高架桥的构造,在纸上罗列几个关键建筑因素,比如单柱桥梁柱子距离栏杆的距离、高架桥栏杆的高度、人行路段的宽度等等。在纸上写写画画后,他又时不时借助围观群众的言论和论坛帖子的发言,大致还原出了事情始末。
下午两点左右,有部分人发现云鹤高架桥栏杆处突然显露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令人诧异的是在很多人眼中,这个男人是突然出现在一米五左右的高架桥栏杆外围,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出来时,这人已经直直坠落。
当时的围观群众都以为这男人是准备自杀,但后来才发现这人的眼睛被挖了,瞧着似乎刚挖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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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多等了半个多小时,发觉还是无法挤到案发现场,便决定先去城中村张铁告知的地址去仔细查阅一番。
张铁租住的地方位于城西城中村,7号地铁线最后一站再转半小时公交即可。这里又被称为藏龙岛,最初取这名是因为附近的几座矮山山脉很像一条盘卧着的巨龙,后来这称谓也慢慢被众人熟知。
可惜这里开发价值不大,新旧楼盘单价只在一万上下,10平米的单间只需五六百的房租,是很多刚毕业年轻人和社会人士的首选之地。
这也意味着——这里的租户鱼龙混杂,监控摄像头多已老化失灵,部分无良不负责任的房东在租房时甚至不会查验房客信息,房客伪造□□的现象也层出不穷。
沈槐之所以了解得这么清楚,也与他名下还有N套房出租有关,在租房时顺带了解了一些内幕。
张铁是租住的自建房,一共六楼,每楼足有12个小单间和2个公用盥洗池,部分单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张铁住在3楼307,10平米单间,无独立卫生间。
钥匙在门口摆放的建筑胶鞋里,军绿色的胶鞋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灰尘和泥块覆盖住整个胶鞋,若有若无的臭味让人嫌弃得连拿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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