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琛叹了口气,他回过头来,轻轻把舒清妩搂在怀中。
她身上总是有一股很浅淡的静宁香,每每同她在一起,心里的所有烦闷都会消散开来,让人跟着她一同沉静。
他原本是不着急的,可是那个梦境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就那么悬在他的心坎上。
他绝对不能让梦中事重演,所以才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釜底抽薪,直接要了淑太妃的命。
但凡对舒清妩有威胁的人,他都不打算再留在宫中。
这些话,他不敢跟舒清妩
说,怕吓到她,此刻被她如此安慰,倒是略微松了松心神。
淑太妃和谭淑慧已经死了,太后再也不能出宫,那么宫里是否会平安一阵,不会再出事端?
萧锦琛深吸口气,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朕都听清妩的。”
舒清妩直把他送到宫门口,才回了寝殿歇下。
而此刻的萧锦琛,却才刚刚开始忙碌的一天。
他回到乾元宫一刻都未曾休息,直接去了泰平阁。泰平阁中,阁臣们和六部尚书都等在那里,中书令也早早备好笔墨。
萧锦琛一踏入泰平阁,朝臣们便立即起身,沉默地给萧锦琛行礼。
“都坐吧,”萧锦琛在御案后坐下,淡淡道:“都说说有何政见。”
朝臣们刚刚也不是呆呆坐着,心里有何所想,大抵都通过眼神交流过。他们都是官场上的老人精了,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了悟。
在泰平阁这样的地方,朝臣们自不敢多说一句话。
但此刻皇帝陛下开口询问,朝臣们便不可冷场。
自然,他们也不敢相互对视,只最后依旧是站在前列的阁臣,最年轻的文渊阁大学士俟文博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陛下,臣以为今日百禧楼之事当的细查,谭美人到底如何出的静晨宫,又是如何一路闯入百禧楼,都值得深思。且刚姜公公送来了当时百禧楼中谭美人等的口供,臣细看下来,深觉此事并不简单。”
萧锦琛喝了口茶,见也是加了冰糖的菊花茶,这才略舒展眉头。
俟文博继续道:“陛下,谭美人话里话外,皆是宫中的旧事,其一便是淑太妃指使她陷害宫妃一事,此事经慎刑司彻查,早些时候已经被其姑姑谭九梅拦下,如此一来,她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坦诚,那么桩桩件件都应当是谭美人亲自指使,她是逃不了干系的。”
他话音落下,旁边的另外以为略显矮胖的阁臣便笑眯眯开口:“俟大人所言甚是,今日谭美人所做之事,其实是变相承认之前的旧案。”
他帮搭一句,俟文博却没理他,自顾自说自己的考量:“陛下,臣以为,光凭谭美人之前几次三番谋害宫妃、跟太妃传统勾结,又有大庭广众刺杀太妃一事,实属大不敬之重罪,其已自尽身亡,无法追究,但其家中却也不能明哲保身。”
送自家的女儿入宫,荣光是荣光,可危险也是真危险。
家族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谭淑慧做的那些事她自己已经自裁谢罪,可谭家却也不能置身事外。
若真如日,那谁人都可以送女儿入宫,谁人都可以做萧氏的外戚。
宫妃入宫,容貌是次要的,品德为先。
俟文博本就是官宦出身,他今年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在一众白发苍苍的阁臣中显得格格不入,可他却也是阁臣里最敢说的一个。
敢作敢当,有勇有谋,这也是萧锦琛启用他的原因。
果然,他如此一说,泰平阁顿时安静下来。
朝臣们大气都不管喘,他们一个个如鹌鹑一般缩着脑袋,就怕被萧锦琛点到名。
萧锦琛可不耐等他们犹豫不决,直接放下茶杯,对俟文博身边笑眯眯的韩立信道:“韩大人,你怎么看?”
刚刚韩立信还附和俟文博呢,现在俟文博给了政见,韩立信总得有所表示。
俟文博一听萧锦琛开口,立即扫了一眼身边的韩立信。
然而韩立信不愧是屹立文渊阁经年的老阁臣,他开口异常稳妥:“此事是否要牵扯谭家,又是否要牵扯赵家,还得看陛下断决。”
得,问题又重新丢回到萧锦琛身上了。
可萧锦琛才不惯着他们,也不耐烦听他们虚言,直接便抬头看向韩立信。
“朕若是都能断决,那要爱卿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1这个是我家里的妈妈牌肉酱面做法~
皇帝陛下:话都说不利索,让你回答你不回答,朕要你何用?
大人们:……
皇帝陛下:说话啊!
大人们:是是是!
☆、第 166 章
第166章
萧锦琛可不是先帝那般的仁慈皇帝。
阁臣们在先帝手里头舒服惯了,在当今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身边还不怎么适应,不过他们都是老臣了,萧锦琛一般给点面子,他们自己又比较懂事,这一年多来倒也相安无事。
可今日萧锦琛一看就意有所指,韩立信还跟以前一样含糊了之,萧锦琛自然是不满的。
所以,刚才那句话也说得分外不客气。
韩立信这才明白过来,然而为时已晚,只能立即跪下给萧锦琛行礼:“陛下所言甚是,是臣未曾深思,还请陛下责罚。”
他有个有点,就是知错能改,萧锦琛也不是为了打压一众阁臣,便摆手道:“起来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