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心虚的是他才对,他应该还在揣测到底谭才人都做了什么,以至于朕如此震怒,”萧锦琛淡淡一笑,“朕没直接把谭才人送去冷宫,已经是给谭家脸面了,不过这种脸面只能用一次,他应该明白谭家已无退路可走。”
“要么誓死效忠,要么从此一蹶不振,他自己选。”
萧锦琛虽然年轻,却到底不是好拿捏的皇帝。
他从小跟在先帝身边,前朝的那些事看得太清楚了,如何摆布身边的这些阁老重臣,他最熟悉不过,他一登基便手握军队、政权,满朝文武对他无有不从。
但他又绝非独断专行的暴君。
谭淑慧这事,他很显然给了谭家一个大大的面子,最终也没有直接给谭淑慧定罪,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若她是谈侍郎,估摸着已经感恩戴德,等在泰平阁里痛哭流涕呢。
萧锦琛如此一说,舒清妩就全部都想明白了:“陛下英明。”
“所以,你不会委屈?你跟朕说实话。”萧锦琛又问。
舒清妩看着他的眼睛,挑了挑眉:“在陛下心里臣妾如此小气?”
萧锦琛摸了摸鼻子,喘口气说:“这就好,这事哪里都好办,就怕你不高兴。”
他脱口而出,说完话跟舒清妩一起愣住了。
两个人的视线轻轻碰了一下,立即就分散开来,仿佛对方的眼神带着火苗一般。
炙热人心。
萧锦琛轻咳一声,起身道:“你歇着吧,朕回去忙了。”
! 舒清妩连忙要送他,萧锦琛不让,自顾自走了。
等到外面热闹散去,舒清妩才跟周娴宁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起来。
舒清妩道:“真是太解气了。”
周娴宁过来给她卸下钗环,轻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道理人人都动,谭才人行不义时就应当想过这一日。”
“会的,”周娴宁道,“小主吉人天相,徐大人妙手回春,一定能治好小主。”
舒清妩点点头:“但愿吧。”
能把谭淑慧压死翻不了身,舒清觉得身上压力轻了不少,解决了一个总是阴魂不散的鬼影,确实让她心情舒畅。
不过,常青和不能生育的药物还没有眉目,重生归来这两件都未曾发生,舒清妩其实揣测过种种人物,最终还是觉得没有实证。
就等对方露出马脚了。
同景玉宫中丽嫔娘娘兴高采烈相比,此刻的慈宁宫自是一片乌云密布,宫人们远远躲在偏殿里,根本就不敢靠近正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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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留在正殿里的只有元兰芳跟吴兰香两人,她们垂眸敛眉,躬身立在雅室前,就连呼吸都是无声的。
太后此刻正在雅室里来回走动,脸上异常的烦躁。
“她到底都做过什么?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太后质问道。
一个同太后年岁相当的宫装丽人坐在椅子上,她眉目柔和,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和蔼,大抵因为年纪的缘故,看着异常慈和。
她见太后如此暴躁,便柔声道:“姐姐别急,她做过什么那个姑姑大抵都说清了,且这都是她自己做的,跟旁人又无干系。”
太后猛地回过头来,阴森森看向坐在那的宫装丽人。
她冷声问:“之前那死丫头跟采荷吵架,采荷怀疑是她推自己下的池塘,当时还是你过来劝和的,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吗?”
那宫装丽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似乎是立即就红了眼眶,看着颇为难过。
“姐姐,咱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从小就一起长!长大,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宫装丽人越说越悲伤,竟是小声哭起来,“这么多年都一起相互扶持过来,现在陛下也能独当一面,珏儿也好好养大,原来在姐姐心里,我还不值得信赖吗?”
太后被她说得一噎,脸色稍霁,却还是不如平日里健康红润。
谭淑慧这事,实在弄得她措手不及,刚刚也不知萧锦琛看出什么来。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死丫头弄得哀家心烦意乱,哀家怎么不知她做过这么多坏事,竟还真的欺负过采荷,简直是肮脏心肠。娉婷,你说她的那个什么姑姑,不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吧,有些事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有赵娉婷一脸温柔看着太后,对她比任何人都宽容,也异常温和,她柔声道:“怎么会呢?姐姐也不过是关心采荷,让她多照顾着些罢了,哪里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姐姐不用担心,我瞧她跟她的姑姑都很有分寸,不会乱说话。”
“那我跟谭家的那些事呢?”
她能跟谭家有什么事?不过是让人暗示谭侍郎在皇帝面前说几句侄子的好话罢了。
这都算什么呀?
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
太后这才如同枯萎的鲜花一般,颓丧地坐回了椅子上:“皇儿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下午哀家去碧云宫的时候,还以为出了别的事,却没想到到场就是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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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娉婷听到这里,也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叹了口气:“陛下如此强硬的性子,也不知道软和,便是提前跟姐姐说两句也是好的,毕竟是亲生母子,怎么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呢?”
一听她说这个,太后就头疼。
她随意摆摆手:“说什么说,一说话就要气我,还不如不说,我跟他从来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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