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的时候当然少不了已经粗粗学过九章算术的沈如意,待到算完今日的收成,把李丽颜的分成算给她,白柔儿那边的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面团是明日用来炸脆饼的,今日所用是昨日醒好的面。
沈怜雪这一次教导的是两个人,李丽颜和白柔儿都要学。
炸制脆饼其实并不算难,只要火候掌握好,面醒得好,就能炸得酥脆金黄,在炉子边上一烤就能回脆。
再三示范过后,沈怜雪便把锅灶交给她们两人,自己则去调制明日要用的面糊。
顺便把下午洗净阴干的青瓜腌上,十来罐芥辣瓜可以卖上十日。
以前她们一日可以卖七百张煎饼,刨除两百根左右的油条,每日要做五百张脆饼,如今生意好了一些,大约要做六百张。
这一忙就是一个时辰,三个人轮流忙碌,倒是不觉得累。
把食材都归拢好,白柔儿被下工的弟弟接回了家,沈怜雪就锁上房门,领着女儿回了家。
简单洗漱更衣,跟女儿做下来泡泡脚,听她给自己讲九章算术,然后母女两个就会暖暖和和上床入睡。
一日便过去了。
转瞬功夫,十日匆匆而过,这期间裴明昉过来几次,不是给母女两个送东西,便是给女儿讲解九章算术,每次他来,沈怜雪都会准备好肉夹馍和各色小吃,让他带一半回家,另一半则让他送去给赵令妧。
这十日里,他们的新铺子已经干净而明亮,后面的后厨也全部都改好,如今已经热过几次灶台,正在等木匠把沈怜雪定制的桌椅板凳都送来。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往前进行着,沈怜雪甚至分不出心神去关心沈家到底如何,说到底,沈家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值得她关注了。
她不问,裴明昉便也不再多说,他自是忙得很,每每过来看望女儿都是披星戴月,瞧着人都有些清减了。
沈怜雪没问沈家的事,只是在有一日送他时道:“大人还是多照顾自己,你这几日瘦了些,瞧着面色不好,团团都有点忧心了。”
小闺女就是最贴心的小棉袄,裴明昉听到沈怜雪的话,笑着轻咳几声:“前几日府里的地龙烧得太热,我有些上火,吃饭不太香,你……你回去告诉团团,不必忧心,爹爹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
两个人嘴里说着沈如意,实际上目光却落在对方身上。
沈怜雪浅浅一笑,道:“好,我知道了。”
裴明昉颠了颠手上的肉夹馍:“收了沈娘子的美食,裴某定要给谢礼才是,食肆的匾额先不用做,我已经命人赶制了。”
“大人怎么知道食肆名字的?我还未曾同你说。”
裴明昉无奈叹了口气:“因为有贴心小棉袄。”
沈怜雪肩膀耸动,不由自主笑出声来:“这个小耳报神,什么都藏不住。”
两人简单说几句话,裴明昉便会策马归家。
一晃又过了五日,待到二月初,汴京已经回暖。
即便早晚都还有些寒凉,但白日尤其是午时,只要天上太阳闪耀,那人间便不会寒冷。
这一日铺席刚开张,沈如意便努力扬了扬嗓子:“各位客官,各位客官,请听我一言。”
沈怜雪本就站在推车后,食客们都自觉在锅灶前排队,沈怜雪声音确实不够洪亮,但她一开嗓,等候在棚架里的男女老少便都安静了下来。
沈怜雪脸上挂着早起被风吹过的薄红,此刻金乌未升,银月高挂,暗沉沉的天色却并不能打散她眼眸里的星光。
她脸上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朝气和自信。
“感谢各位客官这几个月的支持,咱们团团煎饼生意越来越好,我跟团团跟丽姐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沈怜雪说到这里,轻轻一顿,随即又笑了,“好了,这些便不多说,我要说的是,我们团团煎饼要开食肆了。”
有不少食客已经知道她们在筹备店铺开张的事,这些时候花样繁多的新菜品就能说明一切,但也有的人只不过买了煎饼就走,并未多关注摊位是什么模样。
这会儿一听,都有些惊愕。
“哇,老板,厉害啊。”
“恭喜团团啊,也恭喜老板。”
“丽姐,我可是你从余老板那里带过来的食客呢。”
客人们七嘴八舌,有的恭喜,有的玩笑,有的是真心替她们高兴。
虽说不过是萍水相逢,但看着这几个娘子越过越好,即便只是路过行人,也会为春日里逐渐盛开的花儿停住脚步。
由衷在内心称赞一声:真美。
棚架里一瞬间便热闹起来,每个人都说着笑着,似乎也跟着她们一起欢喜。
沈怜雪看着眼前的一张张小脸,心里有暖意流淌,她又伸了伸手,示意自己话还没说完。
“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特地做了一些礼券,在开张前来我们这里买吃食,只要超过十五文,都会送一张。”
“每张礼券值一文,到时我们的食肆开张,大家可以拿着礼券过来抵扣餐费,每十文可抵用一文。”
这是沈怜雪跟沈如意在家算来算去,又同裴明昉仔细研讨出来的兑换方法。
沈怜雪他们卖的吃食,煎饼两张十五文,肉夹馍一个十五文,因此,只要买两张煎饼或者肉夹馍一个,便可以得一张礼券。
用的时候也很简单,十文用一张,无论是坐桌还是买了带走,都可,即便只是路边买煎饼,买两套煎饼也能用一张,是很划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