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年被激发出了血性,干脆不顾一切调动异能,蓝紫色的电弧在纯白的异空间中异常璀璨夺目——
轰!
又一声巨响轰然落下,磅礴的力量仿佛能劈开天地,唐斐和徐以年同时被从天而降的雷光击中。这样自毁式的袭击威力极大,连徐以年自己都无法躲避,唐斐更是被重重砸进地面,七窍都涌出了鲜血。瀑布般的电光彻底破开了摇摇欲坠的异空间,随着第一声碎裂的声响,整个空间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痕,顷刻间四分五裂!
没了唐斐的能力支撑,异空间化作虚无的光点,两人同时从半空坠落。夏子珩大声喊道:“他们出来了!”
徐以年和唐斐一前一后落了地,徐以年勉强稳住身形,半跪在地上,不远处唐斐伤势严重,竟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见徐以年活着出来,郁槐松了口气,下一瞬间,注意到唐斐手中一闪而逝的亮光,郁槐表情骤变,怒吼道:
“拦住他!!”
徐以年扭头,视野里猝然撞入的画面令他不可置信睁大眼睛。
唐斐浑身上下满是鲜血,连面容都难以辨认,但他仍是调动了最后的异能,使一束极细的光柱径直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徐以年甚至来不及凝出电光,唐斐的心口便喷涌出大量鲜血。数名除妖师冲上前来,宋祺第一时间确认了唐斐的状况,旋即深深蹙起眉:“已经死了。”
徐以年怔然地望着不远处混乱的场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郁槐弯腰握住他的手,慢慢将他拉了起来。
徐以年最后一次攻击透支了异能,浑身上下不自觉地发抖,见他站都几乎站不稳,郁槐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温暖的雾气缠绕着徐以年,逐渐止住了血。郁槐见他出神,放轻了语气,玩笑似的:“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以年转头对上郁槐的视线,看见他眼里隐约的担忧,朝他笑了笑,握紧郁槐的手:“这不是没事吗。”
“小徐哥!”夏子珩两三步跑过来,宸燃跟在他后面。夏子珩见郁槐和徐以年十指相扣,徐以年的神色并无异常,放松下来笑道:“幸好你没事,你不知道刚才郁老板急成什么样了。”
宸燃仔细看了看徐以年:“没事吧?”
徐以年摇摇头,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看向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除妖师们。唐斐的血浸红了冰冷的祭坛,原暮与宋祺站在一起,后者眉头紧锁,正在和电话里说着什么,徐以年依稀听见了“总局”、“审判”一类的字眼。
徐以年收回视线:“是他自作自受。”
气氛有些沉重,夏子珩打破沉默:“不管怎么说,你真正的命相总算是回来了。”
知道徐以年因为命相受过不少非议,宸燃赞同道:“有些人也终于可以消停了。”
正说着,一道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徐少主。”一名青年模样的算命师朝徐以年走来,“介意让我看一看命相吗?”
算命师面容清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徐以年这些年来见过不少算命师,依稀记得这名青年的样貌,如果没记错,在他小时候,对方曾和岚一起看过他的命相。
“你是岚的……?”
“家师曾说,你的命相非常特殊。”算命师微微一顿,似是遗憾,又有些内疚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能发现真相。”
算命师说完便伸出了手,徐以年会意,将手搭上去。两人双手交握,算命师的眼瞳色泽变幻,似凤凰流光溢彩的霓羽。
算命师看了很长时间,神色一瞬不瞬,尤为认真仔细,到后来额头上甚至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汗。良久,他收回手擦掉细汗,对徐以年道:“覆盖在你命相上的凶相已经褪去了,你本身是光明璀璨的白昼命。”
徐以年闻言,不由得愣了一瞬。
这么多年来,凶命让他十岁左右的记忆不甚美好,但在遇见郁槐后,他不再那么在乎命相的预言。现在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命相,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徐以年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特意来为他看相的算命师真诚地道了谢。
想到刚才见到的光明灿烂的命相,算命师提醒道:“徐少主,不知你是否知道,区别于另外两种命相,白昼命就像天道给予的恩赐,可能在某一瞬间,天道会回应你强烈的祈愿。”
徐以年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自十岁那年算出是凶命后,他对命相一事心怀抗拒,连带着对另外两种命也了解甚少,学院的相关理论课程更是左耳进右耳出。
“你没听说过吗?”夏子珩插嘴道,“连我都知道,白昼命能向天道‘借命’,不过概率很小就是了……我一度以为课本上写的只是传说故事,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宸燃见徐以年满脸惊奇,不得不感叹,“不愧是你,就没认真听过几节理论课吧。”
郁槐揉了揉徐以年的脑袋:“说不定哪天许个愿,一不小心就成真了。”
为了彻底避开唐斐的耳目,本次参与行动的只有南海分局的部分除妖师,甫一接到宋祺的通知,一早就在其他地方待命的南海医疗分部的工作人员很快便赶来了现场。一见到徐以年,其中一名女医疗师直接皱起了眉,雷厉风行让他上了担架。
宋祺的副手在这时快步走来同郁槐低语了几句,郁槐点了点头,而后问徐以年:“治好伤以后,要先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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