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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飞云立即回想起来,湖水老人杀了十多个人,死的人里就有两位长老。
    看莫无涯的态度,死去的扈二和刁三并不服他,剩下的三个人里面,只有伍航和闫肆服从他。
    沈飞云远眺天际,长叹一口气,收敛笑意,郑重道:来人不少。
    他们安土重迁,早已习惯草原上的生活,不思复国,根本不愿回到燕国遗址上去。
    闫肆恨声道:这些鼠目寸光、贪图享乐之辈,早晚有一日要败光教主的心血,叫圣火教几十年经营付之一炬。
    可我觉得他们这样,并不算坏事。沈飞云若有所思,叫我选也是如此,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何要背负上一辈的血海深仇,放弃眼前的人生,为远大而虚幻的想象奔波劳碌。
    你懂什么!闫肆大为光火,放弃过往,无异于自绝,谁能做无根的浮萍?
    沈飞云心中一沉,笑了笑,不再争辩。
    此刻一大拨人来势汹汹,他却置身事外,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闫肆说得不错,谁能做无根的浮萍?
    他不禁想到养母石莉萍,当日明德殿前简亦恪所言一一浮现,据对方的话,石莉萍与许清韵是师姐妹,而许清韵与莫无涯、辛含雪师出同门。
    换言之,石莉萍应当也是燕国人,而沈照曾带兵清剿过燕国余党,不知她又为何愿意嫁给沈照。
    难怪石莉萍要他远离纷争,劝他享乐游戏人间。
    此刻,沈飞云开始怀疑起莫无涯的话,对方说他是卢初之子,可倘若真是,沈照又岂肯收养他。
    想到这里,再没有更多头绪,他只好收敛心神,问:你们双方要打架么?
    闫肆沉默片刻,沉重道:或许。
    这就叫我不解。沈飞云抿了抿唇,长叹一口气,你们既然准备复国,我还以为你们要齐心协力,一起对付中原的人,可竟先要自相残杀一番。
    闫肆冷笑道:可见并非同胞就一定同心同德。
    沈飞云颔首赞同,又问:他们若是胜了,会杀我们么?
    你应该可以活。
    闫肆说完这句实诚的话,沈飞云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这种情况下,按照常理,对方应该直接说会杀了你们,好叫沈飞云帮他杀敌,可竟然没有。
    闫肆接着道:伍长老和教主已死,如今别雪酒肆的机关只有你能解,里面藏满金银珠宝,也只有你能取出。
    沈飞云微微蹙眉,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莫无涯是教了他酒肆的机关布置,可并未告诉他有金银珠宝,他也从未见过。
    他不住思考,这木屋由卢初建造,又经伍航改造,如果要藏宝,这两人会藏在何处?
    还没等沈飞云想出答案,闫肆已经领人冲上前去。与此同时,一句自信笃定的话传入他的耳朵。
    你大可放心,我们绝不会败。
    沈飞云闻言,很是动容。
    此刻,天刚破晓,冷冷的日光落下,照在那一口剩余的棺材上。
    沈飞云终于明白,这口棺材是为谁准备的。
    第53章
    兵刃交接的铮铮声,受伤将亡之际的哀厉哭嚎,以及凄风阵阵刮来
    沈飞云听得惊心,眼前的一切更胜秋末皇城中那场硝烟,当日在城外,还有母亲作陪,今日只要转头,就能瞧得一清二楚。
    天光冷冷地洒落在黄沙上,黄沙饮血,看来有一种妖冶凄惨的美感与恶感。
    沈飞云不去看,却不能不去听,听了一会儿后,直接将烛台搁在门前,进屋去看苏浪。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绝大部分声响都被隔绝在外,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沈飞云忽然有所领悟。他耳聪目明,即便在木屋之内,隔着很远的距离,这些响动也能听清,可一进屋却忽然断绝。
    这不是一座单纯的木屋,就像他之前乘坐的那辆马车一样。
    马车应当由许清韵设计,共由三种材料组成,最外面是木质,夹层为铁与磁。在马车内。他执扇都要花费一些劲道,免得扇子被墙壁吸附。
    既然这木屋被称为别雪酒肆,且高悬的旗帜由许清韵提笔而成,虽不知这酒肆是否有她手笔,想来建成之日也应早于她离别之日,所以她定然知晓木屋的构造。
    因此判断,木墙的夹层没有磁铁,但应当有铁。
    沈飞云如是想,于是迈入长廊,集中内力,用扇面划开一道木板。
    扇面没入半片后,再不能更深,除非他运起更多内力,才能用墨冰玄铁所制的扇大骨划破夹层。
    沈飞云收手,好似有些明白,便不去管,直接拐入苏浪的屋内。
    从门口走入卧室,需要绕过许多关卡,因此他倒也不必焦急会有人进来,对苏浪不利。
    桌上的白烛,还有床头的油灯,都早早燃尽,这间屋子除了门,其余都是封闭的,因此尽管外面已经日出,室内却仍然漆黑一片。
    沈飞云翻箱倒柜,给灯添油,重新点燃。
    苏浪经他清理,面上干净清爽,惟有头发里夹杂着泥沙和血块。
    你早知莫无涯一开始点我,不是为了杀我,是么?沈飞云抚摸苏浪的脸,动作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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