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石莉萍不再看他,心不在焉地问。
沈飞云思量再三,不好否认,只能将苏浪抬了出来:是巡盐御史的三子,师承流岫城主辛含雪,名叫苏浪。
三子石莉萍疑惑道,你莫非是断袖?
三子。沈飞云重重道。
石莉萍想了片刻,终于想起巡盐御史苏子甫是谁,颔首道:他们家底蕴悠久,你眼光太高。这般吞吞吐吐,难道他瞧不上你?
并非如此。沈飞云摇头,他瞧上了我,但我不知如何与他相处,简直一言难尽。
随心而动即可。
石莉萍说完这句话,足尖一点,踏着高木枝干,朝皇宫飞去。
沈飞云连忙跟上,宫内尸横遍野,没有几处干净的地方,他穿着一双全新的鞋子,踏在血水之上。
雨落个不停,好像誓要将这满地鲜血冲刷而去。
东宫明德殿前,太子正立于廊下,立于高阶,大有睥睨众生的气势。
沈照翻身下马,内力传音,声如洪钟:你个混球还有什么话好说?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简亦恪冷冷道。
沈飞云走上前去,问沈照:父亲,我能同他说一句话吗?
沈照点头:快说,他脑袋快掉了,有什么奚落的话,你再不说,他就没有机会听到了。
沈飞云冒雨而行,迈步行至阶上,轻声道:莫听风何在?他拿了我的伞,我来讨回。
作者有话要说:跑一段剧情,不想详细描写了,快进一下。
第31章
说话的时候,檐外的骤雨落在肩上。
沈飞云脸色很沉,声音很沉,就连一向无声的脚步,如今也很沉。
是你。简亦恪失笑,你说自己是沈二,原来是镇北侯沈照的二子。是我疏忽了,许清韵同石莉萍师出同门,是师姐妹,许清韵的弟子姓沈,我竟然没有猜到你是石莉萍的二子。我真是百密一疏,败在极可笑的地方
沈飞云听完,点点头,冷声道:我来这里,并不是听你说这些话,我来见莫听风,他如今还在吗?
在。简亦恪指了指偏殿,半刻前,我叫他运功带我离去,他却定在原地,任由我如何劝说,却始终不走。他动了你,你如今要去找他算账?也好,我同他相识多年,黄泉路上也多个人作陪。
等他说完,沈飞云才颔首迈步,朝着偏殿而去。
倒不是他多有耐心,只是想听听,在他来此之前,苏浪到底做了些什么。苏浪是能走的,混战之中,以他的轻功,应该再无一人能够拦住他,可是他却偏偏没有走。
沈飞云心灰意懒,行至偏殿门前,刚想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已赶在他动手之前,缓缓将门打开。
你说得不错,太子的确要倒台了。苏浪淡淡一笑,进来坐下,或许你来找我,还有什么话想说。
沈飞云踏入殿内,依言坐下,问:如今可愿随我而去?
虽说如此,可他却正襟危坐,俨然算准了苏浪不会轻易听从,于是摆出游说的架势。
苏浪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笑道:如今正好,我又为何要走?
沈飞云一怔,抬头看苏浪,只见一张明媚灿然的笑脸,两粒深深的梨涡,衬得他好似无忧无虑,没有任何心机盘算。
原来如今这般,是你早就料到的,你还有后手沈飞云喃喃道,不错,你身负一点金合蛊,能解皇帝身上的噬心蛊,你自然有恃无恐,无论太子是否倒台,你都觉得能够全身而退。
苏浪见他不动,只好自己端起茶杯,徐徐吹了几口,吹得杯盏上的水汽纷纷散去,杯中的茶水泛起层层涟漪。
你很悠闲。沈飞云闭上眼,忽地叹了一口气。
苏浪抿了一口茶水,解释道:简亦恪行事乖诞,难以长久相处。前些年还好,近来他与简亦尘敌对,皇上虽将他留在京中,却不予重任,不惜将扶持他的股肱大臣远贬,显然对他颇有微词。
而兵权在简亦尘与你的父亲手中,前者千方百计拉他下马,后者绝无可能站队他。这般情况我再看不明白,岂非白长了这一对招子,活脱脱一个睁眼瞎?
沈飞云忽然道:我觉得很是可悲。
有何可悲?苏浪挑眉,语气疑惑不解。
你可知殿外死了多少人?沈飞云问。
不知。苏浪摇了摇头,又抿了一口碧螺春,静待答疑解惑。
你本可以制服简亦恪,叫他吩咐周思然,在禁军战死前投降。沈飞云缓缓道,可是你没有我在皇城外,当时看着血水自门内流出,便想,如果你们能够识时务,早点认输就好。可你们偏没有,一定要见血而止。
苏浪却只是笑了笑:你一口一个你们,谁同简亦恪是一伙人?我瞧你人很机灵,却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既然不与简亦恪一伙,为何不制服他?沈飞云低声问。
有一瞬间,他盯着苏浪手中的茶杯,很想发怒一把打翻,然而,等话说完,他也到底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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