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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飞云听到苏浪的名字,眉头一跳,生怕简亦恪下令,要莫听风杀了苏浪报仇。好在简亦恪并不在乎糜勒的性命,只是在乎青州分坛是否忠心。
    简亦恪冷笑一声,道:你不要避重就轻,我想知道,你为何没有处置何祐?
    懒得处置。莫听风放下茶杯,何祐在青州根基很稳,在中原一带也是声名远播,我若动手杀了他,青州的教徒难保不会涣散,我不想冒险。
    婢女见他茶杯已空,立即上来斟满,而后放下茶壶,宛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立在简亦恪身后。
    沈飞云与何祐有过几面之缘,倒不觉得这个人讨厌,相反还觉得此人有几分可取。
    何祐也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简亦恪和莫听风嘴里,好像鸡鸭牛羊一般,与畜生无异。对他们有利,就留下这个人;对他们不利,便考虑是否要除去。
    沈飞云不禁为何祐感到一阵阵悲哀。
    只是莫听风的话,出乎他的意料。
    江湖流传,圣火教小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有一点点惹恼他的地方,性命不保尚且是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真叫人懊悔不已。
    沈飞云心想:江湖流传大多不切实际,好友简亦善不过多情了些,到了别人嘴里,就成了辜负千万姑娘的浪荡子。
    看来这小魔头也是如此,坏事应当做过不少,但肯定不是随心所欲之人。圣火教到他手上迅速壮大,远胜莫无涯时期,这需要极大的心力,光凭威胁震慑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他愈发纳闷,这样厉害的人,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估计还是觉得他有些意思,把他当做玩物逗弄而已。
    莫听风的话滴水不漏,却让简亦恪尤为不满。
    简亦恪强硬道:何祐越是厉害,他不忠心,危害就越大。这样的人留不得,你找个时间处理掉。
    不可。莫听风重新端起茶杯,你想想何祐怎样取代糜勒,我们如法炮制,重新树立一个人,渐渐取代何祐即可。能够兵不血刃,就不要大动干戈。
    简亦恪这才好过一些。
    他惯于发号施令,最见不得有人忤逆,这莫听风不按照他说的做,让他心怀芥蒂。可他没有兵权,最多与御林军统领有交情,还真奈何不了圣火教。
    莫听风一直反驳他,好在最后还是给出了解答,向他递出了投名状。
    至此,沈飞云心中清楚,这两人谈事不避讳他,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准备拉拢他,和他成为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要么准备处理掉他,毕竟死人不会开口说话,听见也无妨。
    是夜,简亦恪与莫听风对账,将各个分坛上供的银两一一校对。
    油灯渐渐暗下,简亦恪忽然一拍桌子,怒道:谁负责添油,竟然粗心至此,还不快给我出来?
    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殿下息怒,奴才一时粗心大意,还请饶恕奴才
    简亦恪没有叫停,他便一直喊着请饶恕奴才,一边不住磕头,直到白玉钻上沾染血迹。
    清醒了没?简亦恪挥了挥手,清醒过来就去添油,没有下次。
    谢殿下开恩。太监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小跑到墙边,一盏盏给油添灯。
    临近卯正,太监婢女们一夜无眠,添灯的一个瞌睡被抓,吓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惟恐下一个轮到自己。
    外面风雨潇潇,没有日出,因而一片昏暗。
    简亦恪与莫听风聊完,累得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歇息,过两个时辰,我会派人去叫你们。说完,他指了指添油的太监,你过来。
    太监想控制表情,不得法,哭丧着脸。
    简亦恪一把拉过太监,推到莫听风怀里,道:带着这个不开眼的奴才去睡吧。
    不必。莫听风扶正太监,走到沈飞云身旁,我同他一起歇息,不必派多余的人来打搅我们。
    简亦恪一挑眉,拍了拍手,道:将东西带上来。
    一位貌美的婢女端着木盘走上前来,木盘里放着制作繁复的锁链。
    差点忘了你,沈二。简亦恪微微一笑,你先前斩断我的佩剑,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父皇交代你事情,你又不肯告知于我。这几样加在一起,我该如何整治你才好?
    沈飞云耸肩,笑道:我也很好奇。
    看来简亦恪是真放心化功散,觉得他如今武功尽失,能够任人拿捏。
    不可动他,莫听风寒声道,沈飞云是我的人,你想要整治他,问过我没有?
    什么?简亦恪深感惊诧,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莫听风对沈飞云竟然来真的,不惜为了沈飞云开罪自己。莫听风喜好男色,他几年前就已知晓,还往对方床上送了不知多少人,从不见对方认真,都当做玩物对待,用完就扔。
    简亦恪这才看向沈飞云,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除去嫉妒、愤恨,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俊美非凡,脸上每一处都似造物主精雕细琢,棱角分明,身上掩不住的贵气,风流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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