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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能打动沈飞云的人、事、物,的确没有太多。可他大部分时间,却很乐意同人说笑,仿佛世上都是乐事、趣事。
    几时发现蛊虫的?沈飞云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扇,笑着问。
    陆擎冬抿了抿唇,回道:就在今日凌晨。
    沈飞云边走边道:漠北的蛊毒一般在月初发作,如今再过三日就是十五,这不是寻常发作的时候。应当是蛊虫出了什么差错。
    陆擎冬闻言,心中忧虑更深。
    老实说,你可以放宽心。沈飞云浅笑一声,而是直截了道,如果是子蛊发作,并不会有破体的迹象,只会往心头、脑中等要害钻去。
    木梯间的窗户不怎么见光,日光都被前方的高楼给挡住。再走两步,快到顶楼,就见得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古旧的木头上。
    陆擎冬走到顶楼门口,先敲响了门,说一声我是陆擎冬,再回头看向沈飞云。
    沈飞云走上前去,站在门口,朝着陆擎冬道:如果蛊虫要破体而出,那应当是母蛊。
    不错。屋内传来一道干净的男声。
    一眨眼的功夫,雕花的红木门缓缓打开。
    门开了一半,门后站着一位身穿中衣的男子,形容憔悴。他背光而立,羸弱的身子被木门遮了一半。
    齐腰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扎在后背,鬓边飘散着碎发,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凌乱不堪。
    沈飞云觉得此人面貌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觉得很像自己的一位老友。
    沈飞云忍不住问:阁下贵姓?
    简。男子将门完全打开,自己立在一侧,伸手请人入内。
    沈飞云听到这个姓,眉间一跳,进门道:我有位老友,也姓简。
    阁下的朋友,应当是陈王世子。男子关门,替沈飞云、陆擎冬斟茶。
    他说得笃定,语气平淡至极。
    沈飞云坐下,接过男子递来的茶盏,懒散地扯了一下嘴角,慢吞吞道:你猜中了。
    不是猜的。男子坐在沈飞云正对面,眉间微蹙,亦善常常在我面前提及你,因此我虽未见过沈兄,却早有耳闻。我一直在想,如若能与沈兄对弈,一定是件美事。不料今日有求于你,让你见到我难堪的一面了。
    陈王世子,名亦善,字若水。
    男子直呼其名,沈飞云听得如此,便知对方是简亦善的亲人了。
    相见即是缘。沈飞云心中忽地变得沉重起来。
    男子笑笑,纵然憔悴,风度却不减分毫。
    沈飞云放下茶盏,合拢纸扇,正经道:你认识亦善?
    我是他堂兄。男子抿了一口清茶,沈兄不必见外,称我小名胡奴即可。
    沈飞云叫不出口,只好岔开话题道:简兄把手给我看看。
    简亦尘放下茶盏,冲沈飞云展颜,接着便把带着热水余温的水伸了出去。
    沈飞云握住简亦尘的右手,搭上对方脉搏,时间越久,感受越深,便越心惊。
    介意露出左胸口吗?沈飞云脸上的笑意消散,他不禁蹙眉问道。
    简亦尘二话不说,脱下上衣,露出大半个身子。只见白到几乎透明的胸口上,俨然一只蠕动的蛊虫,指甲大小,快要破皮而出。
    一点金的母蛊。沈飞云顿时失了兴趣,神情冷淡。
    简亦尘重新穿好中衣,不紧不慢地将衣衫中的长发捞出,平静道:原来这蛊虫叫做一点金。
    沈飞云哑然失笑,好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质问道:原来你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我应当知道么?简亦尘抬眸,静静地望着沈飞云。
    你如果不知,又怎会用上这蛊毒,将这蛊毒种入体内?沈飞云已然感到十分厌倦,却仍懒懒地笑着。
    沈兄是觉得,这蛊虫是我自愿植入体内?简亦尘右手扣在桌上,中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我想任何一个寻常人,都知道这不是玩闹,不至于做出种植蛊虫的事情。
    陆擎冬一直没有开口,坐在一旁听两人对话。
    至此,他忽地开口问沈飞云:沈兄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沈飞云右手紧握纸扇,慢悠悠道:漠北一点金是情蛊,极其难得,有价无市。如果不是自愿,那应当身怀子蛊,可胡奴胸口却是母蛊。我由此料定。
    沈飞云眯起双眸,瞥了简亦尘一眼,毫不客气地问:我说的对吗?
    简亦尘先是盯着沈飞云,并没有直接开口,不多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头,算是承认。
    沈飞云这才直起腰来,认真地问陆擎冬:陆大哥,你可知这情蛊的子蛊在谁身上?
    谁?陆擎冬摇了摇头。
    沈飞云下意识地将目光掠过茶盏,而后直视道:陆月染。
    谁!陆擎冬顿时眉头紧锁,从椅子上霍然起立。
    陆月染。沈飞云也站了起来,陆大哥你要我去打探地形,准备营救陆月染,倒是没有和我说,这陆月染是自愿入圣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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