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钗女目光如冰般扫视过神色骇然的各宫长老:“是本尊请回的,诸位可有意见?”
待到虎目老者为首的平三宫之人神色阴沉地远去,萧翊心头也并不轻松,对梅钗女道:“当年储君分封,九块封地中秋逐琊选了王气之地,其余储君的也都是仙灵宝地,唯有少尊选了风城那块边塞之隅,这群目光短浅的老儿竟以为少尊是淡薄储位之争。”
“这便是吾欣赏辞风之处,”梅钗女罕见地眉间柔软下来,徐徐道:“辞风喜欢挑战不可能之事,短短十年将人烟荒芜的风城治理为如今边贸兴盛之地,便是其作为第一储位的铁据。此次委他前往北疆,也是望他能见机行事,勿让那孩子走上邪途。”
萧翊想到越卿珑,眉目间微有不愉:“慕清仰此子心性如何我不甚清楚,但观其眸光阴郁,此番既是复仇,北疆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当年其父便是杀戮滔天之辈,但无论如何,既承了他母亲的情义,当年未能自天祭王手中夺回的力量,此次绝不能让双印再落入豺狼之手……一切,关键就在这个孩子。”
萧翊沉默……慕清仰,卷入储位之争,此事难了,望你顾虑卿珑安危,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作写冒了怎么这么快就十万字了=口=
☆、第二十五章 沧红之雪·其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爱泽神这个调调,配合bgm食用更加
天祭国境内,所有中域修士所发挥的功力仅有五层之微,想轰开地底阴皇的封印让其觉醒,以这些修为根本不可能。而自己修为不及常年掌控炎兽的天祭王,若想取胜唯有利用双印相互制约的弱点……
铿然一声爆响,慕清仰身影倒飞出数丈,稳稳落下。
“近身拼斗太弱……不够血性,你是在女人怀里长大的吗?”
天祭王自慕清仰动手至今半步未动,全然任凭三首炎牯施为,此时他漠然看着慕清仰,如同看着一头残弱的野兽:“我很失望,你连求狂对我十分之一的憎恨都做不到……如何杀我。”
“只要这十分之一的憎恨,足够我对你的杀心无可纾解,那么结果并不会改变。”
慕清仰甩手灭去了手中剑光,因一次次对三首炎牯的攻击而越发血红的瞳仁中慢慢燃起了一种血一样的火光,但那却并不是火,仿佛目光接触的瞬间,全身的血液就会被冰冻一般。
“我出生之前便被目为鬼胎,而后又害了照顾我的妇人,自那时封目十数年,未敢再祸及无辜。”
“我未曾怨怼宿命,亦未曾耽于自悔,此生未盼俯仰无愧,但求爱我之所爱,恨我之所恨,触我底线者,则目光所及,则亲也杀,仇也戮!”
就在他话音一落的同时,寂静中一股可怕的坍塌声细微响起,随即瞬间轰然扩大。
对峙的气氛陡然一变,虚无中传出一声低低叹息。
慕清仰与天祭王同时眼前黑了一瞬,但慕清仰是瞬间就回过神来,而天祭王则是退后两步,脚侧的骸骨蓦然崩溃,而骨灰无风自动,一缕幽光一闪之下,那缕莹莹蓝火交织出一道圆形的,如同蛛网般的阵光。
魂封之阵……
他如此作为,竟是要放出地牢之底那道鬼神惊避存在!他……是不是疯了!
“你果然……是我的儿子!”天祭王瞳孔一缩,身前三首炎牯蓦然暴躁起来,似也忌惮着地底那声低叹,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吼,周身仿佛有炽烈的火焰一闪,露出全部身形——这是一头如同小山一般的半透明巨兽,脊背上一对骨翼仅仅是折起便几乎能填满半个地牢,此时它三对凶瞳从慕清仰身上转向爪下因双王印对轰而隐隐溃散的光阵,布满鳞甲的长尾一卷天祭王神形便向上冲去。
“走得掉?”慕清仰一双血红的眸子倒映出三首炎牯高速飞冲的身影,一瞬间虚空中无数条血线盘卷如织,血色的天罗地网顿时笼罩住了三首炎牯,三首炎牯三对凶瞳中有一对已经渐渐变红,同时发出一声暴怒的挣扎之声。
“既是祖神坐骑,为何不听我令!给我下来!”
慕清仰伸出手向三首炎牯虚空一抓,那一瞬间似乎整个脑海能动用的精神力因为三首炎牯的挣扎而去了八成。
……我的修为不够,那就借!
浓红的双瞳倒映出地面上蛛网状的封印之阵,慕清仰一手按向地面光阵中一个节点,一手按在聆苍转上,沉声道:“鬼狱阴皇,若你还有半分意识,助我杀人,我放你出来!”
地面的石砾顿时隆动起来,那道刚刚震慑心神的叹息再次出现,而这次却如同沉眠中觉醒一般,一道略略嘶哑的声音徐徐自地底传出——
“……小鬼,能破此阵,再与本皇说话。”
阴皇的话语传出同时,整个地牢都颤抖起来,空中的天祭王神色剧变,对慕清仰喝道:“放出此魔,北疆尽毁!你想清楚……这是你母亲守护了一生的故国!”
“因为母亲的愿望错了才被你们辱没至死,你说我像你,那就像你一样不剔心毒……成魔!”
天祭王不禁哑然,慕清仰与卯月不同,与叶求狂也不同,他不会因为过去的羁绊而让斩下的刀犹豫半分……是谁教出这样的怪物?
此时地底深处蓦然传出一声轻笑:“小鬼……你很适合吾鬼狱的法则,想要力量杀人?吾借你,你有胆量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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