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苍桑贯彻了他高冷的性格,说:“我不和身上带着恋爱酸臭味的人类说话。”
慕清仰闭上眼道:“除了挑剔智商低的人群你终于有了第二个选择,真不容易。”
苍桑报以呵呵哒。
反观萧翊整个人都愣住了,手悬在空中良久,不知经过了什么心理斗争,道:“你终究是怨我与越涟涟的婚约。”
……哟。
萧翊也没有表现出恼羞成怒什么的,整理了一下情绪面色淡定下来,道:“这件事本就是我背弃了木石之盟在先,既然选择了权位,我也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你,你愿意等我就等你,你不愿意等我也不会加以阻拦,但你我一同长大,即便日后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平安为先,你所选择的这个人不是好归宿,他不能保障你不受天宫倾轧。”
真是天荒好备胎。
慕清仰对他的说法表示了赞赏,唯恨越卿珑本人听不到,一看苍桑打算毫无诚意地演下去,只得怀着某种心塞的情绪看萧翊继续深情表白。
惜乎萧翊的言语并没有像是话本里的男角似的在感情一事上投入什么脆弱的情绪,而是平铺直叙得如同白描。
“天祭国虽然是偏远之地,但我经手过北方战事,这当中的水并不浅,我知你惜命胜于一切,依然要坚持和他走?”
苍桑仿佛是很感兴趣于他的情绪变化:“又如何?”
“雪尊既然推荐了陆书生,便有她的道理,你若想平安,遇上他之后最好不要脱离他的视线。”
“你以爱慕者的立场将我推给别人?”
萧翊眼中这才有了片刻波动,沉默着看着他良久,转身,只扔下一句话。
“我对你的感情永远在你的生命之下,即使你从来都将我当做晋身之石。”
萧翊走后,慕清仰凝视了他的背影片刻,坐到了苍桑身侧:“你好像又有了新的问题。”
“他因为想保护爱人而选择追逐权位,却又因为追逐权位而失去了爱人。”苍桑双手交叠,这是一个暗示他在自我辩驳思考的姿态,稍后,他才用十指轻轻点了点耳侧,仿佛得出了结论。
“人类与牲畜的区别,还在于人类总在于对未来的臆想中感到恐慌,而忘记了脚下的路其实并没有迈出去,但同时时间并不会为这种恐慌而驻留。”
“听起来是个残忍而现实的说法。”
“残忍是相对于沉溺于这种说法的人类而言,他们生活安逸,衣食无忧,而心中空洞,充斥着对未知的惊恐,盯着的是自己所剩余不多的时间,而非用双脚去走好自己剩下的路,所以生命结束时他们的心依然是空洞一片,这就是一个聪明人的一生……你说,是不是如同地狱?”
慕清仰有些失神地看着他,不得不说他讲述着这种空泛的道理时的神情很让他沉迷。
高傲而嘲讽,就像夜幕中掩藏在烟云中的新月,留给你一个不屑一顾的余光,无法企及。
……但是他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妇科大夫家族病史=w=~
☆、第十八章 旧时风雨·其一
“你能不能妥协一下,不要这样去见我哥,你把越卿珑放出来把她打发走就是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师岂能现出真容来打扰你哥泡妞?”
“说得好像你那张狐狸精的脸能吸引得到你看得上眼的女人似的。而且你确定你不是缺乏一种叫谦虚的美好品德?”
“为师和容央交流了佛家思想,并不代表交流了佛家戒律。”
“我能了解一下你们交流了什么‘戒’吗?”
未等慕清仰瞪着苍桑逼问出来什么,收到弟弟传信的死弟控叶求狂拖着他家妹子已经到了,叶求狂远远一眼望过去居然发现自己弟弟和一个藕荷色衣裙的年轻姑娘凑得很近,顿时脑子有点不够用。
在那个死狐狸精的熏陶下居然还能顺利勾搭到妹子?不愧是我亲爱的弟弟!
叶求狂表示老怀大慰,牵着赫铃儿的小手热泪盈眶:“铃儿你看,清仰他居然开窍了,看来我这些年的良好示范还是有些作用的。”
“……虽然不好打扰你的兴致,但那是个越家的女人,看这徽印应该还算越家近年来最难搞的那个。”
叶求狂沿途是被赫铃儿深入熏陶了一下下三宫越氏是个专门出品各种心机绿茶婊的所在,顿时清醒了。
“何以见得?”
赫铃儿专职讲解九阙天宫的内部八卦,眯着眼远远瞧了一会儿道:“下三宫三位太上长老,皆是上三宫退隐下来镇守下方的高人,这位应当是当中一位孤雁老的首徒,也算得是个卓荦之才……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刚才那位涟涟妹妹的眼中钉,还活着从越氏内部倾轧里顺利长大,身上怕是麻烦不少。”
“……”
叶求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怎么能怪女人?”
赫铃儿一愣:“嗯?”
“清仰若是真心喜欢这女人,那么为她遮风挡雨是必然的,男人可以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女人,但却不能没有心去保护,逃避的可是懦夫。”
“这会儿你不把他当孩子看了?”
“孩子也是男人,给他刀之前要先教会他用刀。否则他日若我远离,他连抬头看着敌人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平安?”
叶求狂说这话时神色一如既往地随意,赫铃儿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怪怪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说不清的违和感,在遇上那些异族之后就不断如暗潮涌动。她张了张口,犹豫了片刻道:“他传信给你说的天祭国,是……你的故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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