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仰用目光询问了一下越卿珑,后者点点头,便不再理会,专心看着海面漩涡计算着时间。
越卿珑拂袖起身,腰间云纹环佩轻声作响,同时一股异常冰冷的灵力波动自其体内席卷而开,这种冰冷不是寒冷,是一种仿佛被无形无质的尖刀按在脖子上的感觉。
“原句奉还,得罪我朋友的代价,你同样付不起。”
那黑衣大汉脸色微变,随即看了看慕清仰,冷笑道:“原来不过是一个多情的女修豢养的男宠,难怪动了你的心肝便这么炸刺。”
黑衣大汉话一说,越卿珑骤然看向慕清仰,她不禁想起那个离开饮沧楼的夜晚,慕清仰看她的目光……也是让她在平静表面下一直芥蒂的那个目光。
是在很久以前,她作为众生白骨的一员,与那高高在上的灭世者偶然对视,他那种看万物如死寂的眼神。因为这个,她与慕清仰的交谈只是堪堪停在一个玩笑性质的边缘,从不敢轻易说任何得罪他的话语。
“我收回前言。”慕清仰闭上眼定了定神,淡漠如故地看向:“用智慧和愚昧来划分人群,还是有一定意义的,至少能分辨出人群中,哪些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四周陡然一静,许多围在周围的修士纷纷一愣……区区凡人,毫无修为波动,竟胆敢挑衅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但凡凡人之流,见到修士仙家手段无不顶礼膜拜,这人是有何凭仗?
黑衣大汉再不多言,怒上心头,抬手一把绿幽幽的锥子闪现而出,狠狠对着慕清仰眉心打去。
叮!
黑衣大汉出手同时越卿珑已然袖口一动,雪白长练甩出,雪练一头三枚银刃依次扇状打开,狠狠抽击在锥子上,顿时锥子上灵光暗淡,那三枚银刃一转便向黑衣大汉抽杀而去。
黑衣大汉掌中凝起火焰本想以赤练妖火将雪白长练烧断,忽然后心处一阵破风声,脸色刹那苍白,一低头,胸口处一截银色的剑尖冒出来。
“公子你……”
话未尽,黑衣大汉便从空中坠落,只在海面上溅起一点水花,便淹没在茫茫大海中了。
越卿珑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慢慢收回雪绡练,神色略有疑惑……这年轻人应当就是刚刚那黑衣大汉的主人了。
下一刻她就有了答案。
只见那年轻人神色一阵茫然,身形晃了晃,低头一看手中持剑,顿时脸色铁青,目光越过越
卿珑身侧看向她身后面色平静的少年人,此时少年人的眼睛不复黑沉,而是泛着一丝血的色泽,乍然看去仿佛空洞得没有任何倒影。
仿佛在催眠着什么。
年轻人勃然作色:“蝼蚁之辈,得罪龙雀台,你要知道后果!”
慕清仰敛起目光,微微扬起下巴,轻声道:“鳞蝶翅上粉,黄蜂尾后针,修为高深的仙师,被蝼蚁迷了眼,可疼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史上最悲伤的重生女。
越卿珑:我机关算尽,最终也没有算到我看上的人的性取向。
☆、第十一章 黄蜂尾后针·其三
“少主息怒,此子诡异,动手之时毫无灵力波动,竟然连吾都不知他是何时摄神。既然他没有当场下杀手便是意在警告,我们仍要以夺取传承为先,不宜在此太过浪费时间。”
骄矜的年轻人听到随行暗中护卫的长老都如此说,面色阴沉道:“你怎知他不是慑于我龙雀台的威名而不敢得罪死?”
“中域之中,九阙三城、八台十二涧,龙雀台虽是八台之首,但好歹上面还是有天宫镇压……少主你看那少女虽然衣着不合制,但是那腰佩确然是天宫所有,虽不知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我等也要小心,否则此行机密外泄,因小失大却是不美。”
年轻人死死盯着慕清仰,余光一扫一侧垂眸似是在思索什么的越卿珑,传音回去道:“你看出什么?”
“这少女适才出手路数,像是下三宫三位太上长老的门下,只是不知是天戍、煞晴、孤雁哪一位座下。”
如此说来,此女虽刚才行为多有冒犯,却也可堪为配……
心情略好了些,但看慕清仰的目光却更为杀气腾腾:“小子,龙膺记住你了。”
慕清仰闭上眼淡淡道:“虽然记下你没有什么价值,但看在你的脸还可堪入眼的份上,叶某勉强记下你。”
“你!”
龙膺暴怒之际,忽然天色一阵暗沉,乌云压低,一股庞然水汽瞬间自海面上蒸腾而出,内种漩涡不断加快深陷,如同开启了一条通往黑暗深渊的道路。
龙膺身后龙雀台人马中跨出一个黑色斗篷的人一把按住龙膺肩头沉声道:“少主,此地人多耳杂,我等当以大局为重,此子只要进入水玄宫,老夫自有办法让他有来无回!”
龙膺面色狰狞地看了慕清仰一眼,凶狠道:“走!待我拿下神渊古印,我定要将此子剥皮抽筋饲我本命龙雀!”
待到龙雀台一干人等跃入漩涡中,周围也有人坐不住了,纷纷化作长虹掠进漩涡。
越卿珑摇摇头道:“这等人也不过口上占些便宜,你不该就此冲动,‘八台’拥有中域在第一线抗击鬼狱的兵力,而龙雀台为八台之首一向骄横,这下麻烦大了。”
“所以我自称叶姓,我哥他日遇上自会处理。”
越卿珑无语了一阵,深深沉痛于记忆里那个气质高冷的白发男神,道:“叶大哥好歹是你兄长,你嫁祸也便罢了,还嫁得这般毫不犹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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