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汤寅是个五品小官儿,在朝中毫无根基,又不会奉承巴结,所以每每一有什么王府伯爵府之类的宴会,都没人愿意请他招待他。
但如今不一样了,汤寅进了中枢令做了中书侍郎,那可是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朝廷的命脉所在,要比封王封爵还风光呢。
“定文伯素有贤名,又与夫人伉俪情深。夫人的寿宴,汤寅一定捧场。”
见汤寅这般谦虚客气,竟跟传闻中那个魅惑君主、妖邪无度的「汤卿」判若两人,小厮态度更加友好了几分,行礼道:“大人不必多礼,小的这便告辞了。”
送走了伯府的小厮后,汤寅才起身上轿,待抵达宫门后,九安身边贴身伺候的那个小太监将汤寅送到了御书房。
汤寅微微惊讶,萧恕那个混账竟没让人将他送去内殿?
咳咳,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爱卿?”萧恕低沉醇厚的嗓音宛若一壶烫酒,从汤寅的斜上方传来,似笑非笑道:“朕许久没与爱卿亲近,爱卿过来,让朕好好疼你一番如何?”
汤寅:“……”
汤寅脚下顿时跟生了钉子似的,一步都走不动了。他迟迟未动,萧恕等得不耐烦便丢了笔,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
“爱卿这几日犯了多少错误?朕还没跟你秋后算账,你倒好,竟都敢跟史云诚攀亲家了!”
萧恕冷哼一声,视线带有压迫感地与汤寅对视,趁着汤寅张皇失措时,大手绕后偷袭,一把攥住了汤寅的屁股!
汤寅嗷地一声,拐了七八个小音调,羞恼万分地挣扎道:“陛下快放手……臣并没有答应要跟史大人结亲,臣只是……”
汤寅欲言又止,他只是稍微客气一下,婚姻这种事都是要靠缘分的。
自从菩提寺那日他求姻缘的香被萧恕掰断之后,汤寅基本上就绝了成亲的念头了。
那么粗的一根香,萧恕咔嚓就掰断了,这就好比他的圆咕隆咚的小脑袋一样,落到萧恕手里,咔嚓一下就没了。
汤寅瑟缩着向后躲了一步,心想他都已经顾不上脑袋了,这小破身子今天晚上还能囫囵个儿地回府都是祖宗显灵,三清保佑了。
“只是什么?”萧恕步步逼近,将汤寅压倒在桌案上,头深深埋进他的脖颈里猛吸了一口。
那好闻的香气,清雅又吣人,迷的萧恕魂都险些丢了,自顾自地接话道:“只是你心悦于朕,所以才没有答应这桩婚事吧?”
汤寅目瞪口呆:“……”
行吧,你说是就是。你是皇帝,你怎么都对,你怎么都美。
见汤寅没有拿话反驳,萧恕顿时龙心大悦,“来,朕教爱卿算数。”
汤寅握着笔,萧恕握着汤寅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很认真的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结果写着写着就跑偏了,萧恕陪着汤寅,两人搂抱在一块,笔动了半天,最终很默契地一起在纸上画了个乌龟。
萧恕:“……”
汤寅:“……”
扑通扑通——
汤寅俊脸一下子红了,小声支吾道:“陛下不是说了要教臣算数的吗?”
萧恕尴尬地咳了一声,死死憋着笑,一本正经道:“是啊。”
汤寅更难为情了,用笔指道:“可我们画的是乌龟……”
“无妨。”萧恕重新换了一张纸,“爱卿想学便学,不想学朕就陪你画画。”
萧恕突然用很认真的语气在汤寅耳旁说道:“朕年少困顿,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朕不知道怎么是对一个人好,但是汤寅,朕已经用足够的耐心来对你了。”
汤寅笔尖微微一颤,竟不知作何回答。他何尝不明白萧恕的情谊,这人的爱与欲从来都很强,不加遮掩,强横又霸道。
或许初见时,他们便惊艳了彼此吧。汤寅想,若自己为女子,定非萧恕不嫁。
可他是男子,他不会心甘情愿地被困在后宫,更不会愿意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陛下,我……”
“爱卿先别急着拒绝朕。”萧恕搂紧汤寅的腰,蹭着他渴求道:“朕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总憋着……也不好。爱卿不如先帮朕一下如何?”
汤寅:“……”
你个混账!说白了你还是想日我!
汤寅气的把笔一丢,刚才萌生的那一丝丝感动瞬间烟消云散,鼓着包子脸道:“不学了!”
生气归生气,但当务之急还是苟命要紧。汤寅被萧恕纠缠折腾到了大半夜,困得前仰后合的。
萧恕见他累了,舍不得放他出宫,便要将人抱回内殿休息。
汤寅拒绝道:“还是别了陛下,明日是定文伯夫人的寿宴,若是我从宫里直接去,会落人话柄的。”
萧恕无奈,只得答应放他走,并提醒道:“定文伯李嵩虽然也姓李,但他从不参与党争,若能结交,对你也是好的。”
汤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熬着困意出宫回府,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大人,该起来了。”
乌寒前来为汤寅洗漱宽衣时,汤寅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睡得正香。
乌寒将人唤醒,待汤寅清醒过来之后才道:“大人,小的昨日特意出府打听了一下。定文伯李嵩有一子一女,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是个败家子。
女儿听说倒是极好,长得国色天香,又精通书画,听说到了待嫁的年纪,这次定文伯夫人借着自己过寿,暗中想要给自己女儿挑选夫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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