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许久都无人回应。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苏州的府衙形同虚设。
汤寅面带愠色,强忍着想要撞开门的冲动,沉声道:“回吧。”
范怀策这个黜置史还没到,他区区一个负责查账的太府司又能拿这些江南大吏如何呢?
汤寅冷笑一声,权衡好利弊之后,命乌寒找个客栈先住下休息。
水灾摧毁了不少房屋,如今只有驿馆还在,汤寅无奈,只好拿着官谍前往寻找住处。
“去探消息,看范大人还有多久才能到?”
彼时夜已深,汤寅正一边读着苏岚的信,一边派乌寒出去打探消息。
苏岚在信中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通关于藕粉丸子的近状,汤寅破天荒没嫌弃他啰嗦,读得津津有味,可是到了后面,苏岚这个唠叨精就开始催促汤寅,让他重视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什么江南美女多,赶紧娶几个生小白萝卜,他这个未来岳父绝对不会为难女婿的,巴拉巴拉……
汤寅看得头疼,提笔给他回信写道:“必不负苏兄众望,在下种十个萝卜,苏兄都拔去可好?”
这话带了几分打趣的意味,汤寅大概能想到苏岚生气翻白眼吐槽他时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
可汤寅万万没想到,这封信没到苏岚那儿,倒是先送到了萧恕的手里。
萧恕捏着手里的信,心中是怒火滔天,恨不得飞到江南将人提进宫里来,摁在床头上狠狠教训。
“陛下……”九安瞧见萧恕那可怕的脸色,试探着问道:“莫不是汤大人那边出了什么事?”
能让萧恕如此着急上火的,满朝里除了汤寅之外,恐怕在没有第二个人了。
萧恕眼中冒火,咬牙切齿道:“哼!朕看他好得很!生一个还不够,他还想生十个?!生那么多做什么,证明他不肯委身于朕的决心?还是故意提醒朕他想要个子嗣?真是好心计,好手段啊!”
九安:“……”
分明是你偷看人家的信,怎么你还生气了。没有麻烦硬要找麻烦,陛下你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找麻烦小能手。
萧恕说着说着,星眸里竟闪过几分委屈,“七天了,他都没给朕写过信!他凭什么给苏岚写,不给朕写?!”
九安:“……”
陛下你别这样,我害怕。
九安尬笑了一声,“陛下,许是汤大人舟车劳顿,公务繁忙,一时忘记了,额……”
见萧恕眼神越发委屈,九安都险些编不下去了。
……陛下你好像个豪门怨妇你知道吗?
萧恕将信攥在手里,只是一个瞬息的功夫,那信便化为了灰烬,始作俑者毫无疚意,气恼道:“朕要狠狠地贬他!”
汤寅,你这次真的惹怒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恕:你惹怒朕了!
汤寅(打哈欠):好了好了知道了。
我(突然出现):求……
萧恕:闭嘴!滚!
我(战战兢兢):好的大哥。
20、发烧生病被狗皇帝纠缠还被贬
阿嚏——
汤寅打了个喷嚏。
苏州连日阴雨绵绵,入夜之后会湿冷的更加厉害。驿馆是临时搭建的,四处漏风,汤寅拖着自己这副小破身子,硬生生挨了三天,然后很不争气地病倒了。
乌寒命人找了个旧火炉抬进来,顺便带回消息:“大人,范大人约莫三天之后才能到。听说已经跑死了几匹马了,王膑杰这些天一直没露面,我们该如何是好?”
汤寅眼底划过一抹寒光,三日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他等得起,只怕是苏州城的百姓已经等不起了。
从他出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不能在等了。
“他喜欢当缩头乌龟,不要紧,我们逼他出来就是。”汤寅吩咐道:“皇上既然派我先行来查案,我又是太府司,那么调动苏州府衙的账册权利应当是有的,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去府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此时汤寅并不知晓他已经被贬了,兴冲冲地拉着乌寒趁夜前往府衙。
乌寒以为他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谁知到了府衙,汤寅竟然想要偷偷溜进去。
“我就这样跟王膑杰要账目他肯定不给我。所以……我骑着你,我们翻墙进去找吧。”
乌寒:“……”
大人,就你那个小破身子,你确定这么高的墙不会把你摔死吗?
“不如我们还是等范大人来吧。”乌寒不赞同地摇摇头,忍不住责怪道:“这墙太高了,大人身子不行就别逞强了。也怪那皇帝荒唐,给了你这样的官职,没有黜置史大人在,王膑杰怎么肯买你一个太府司的面子?”
汤寅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若不是狗皇帝小心眼儿,没事总爱贬他玩,他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
汤寅叹了口气,刚想说我们回去吧,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谁在那里?!”
几个官差模样打扮的人围了过来,见汤寅和乌寒两人鬼鬼祟祟的,当即要抓人。
“你们是何人?深夜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府衙附近,难道是叛党不成?!”
叛党?不是暴民吗,怎么可能有叛党呢?!
汤寅面露疑惑,还未等表明身份,几个高壮的官差便拔刀,想将他们当场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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