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寅想的头昏脑胀,单手支撑在桌案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谁知他迷迷糊糊的刚睡着,乌寒就跑过来将他唤醒了。
乌寒瞧着汤寅眼圈发青,不忍道:“大人醒醒,贺大人派人来叫了。”
汤寅睁开迷蒙的双眼,呆萌地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
……二更天。
“贺大人说他刚到,要立刻查案子,将府衙大大小小一通官员全都折腾起来了,康贤光都那么大岁数了,肯定被折磨得不好受嘿嘿。”
乌寒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汤寅:“……”我也不好受啊,我一天没睡了。
汤寅强行打起精神,拖着自己的小破身子匆匆赶往了府衙。
府衙内,康贤光等人都站在一侧,正在听贺闻言安排任务。
贺闻言做事雷厉风行,先是派出大量的人手去审船上的那些仆役,查到可疑的人之后就顺藤摸瓜看那人最近都和谁有过联系,又都去过那些地方。
至于那些火油上存在的问题,汤寅把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贺闻言。
“贺大人,一定还有更多的火油藏在城内,只是我暂时还想不到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把火油运走的。”
汤寅眼里闪过一抹困惑,猜测道:“或者……他们中途将火油藏在了其他的地方也说不定。”
贺闻言嗯了一声道:“今晚辛苦各位查案,汤大人随我再去一趟码头吧。”
汤寅立马道了声是。
两人遂及前往码头,乌寒贴身保护着汤寅,可贺闻言却只有孤身一人。他向来性格古怪,独来独往倒也没人觉得不妥。
深夜的码头冷冷清清的,出了看守渔船的渔夫之外,在无其他人了。
贺闻言示意汤寅陪他登船,两人在许多渔船的船尾都发现点火油的痕迹,火油漏了几滴在船木上,像是搬动时不小心洒出来的。
“是了,这里的搁摊很浅,他们极有可能将大量的火油藏在了水下。这是老把戏,前朝的邢宗卷上便有了。”
贺闻言没有过多解释,只冷笑道:“如此,我们便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即可。”
贺闻言即使不多说,汤寅也已想明白了。两人离开码头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路过早点摊,贺闻言提议要请汤寅吃个早饭。
两碗馄饨,一屉热乎乎的小笼包,在配上点老陈醋,美味极了。
只可惜汤寅困倦乏力,压根吃不进去多少。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熬得眼前发黑,有种自己即将要去见汤老头的即视感。
汤寅手撑下巴,见贺闻言一口一个小笼包吃得正香,忍不住问道:“贺大人辛苦,熬了一夜都不困吗?”
贺闻言咽下嘴里的小笼包,毫不知疲地说:“来得路上睡过了,马车抵达云州时,我刚好睡醒。”
汤寅:“……”我人都傻了。
你他喵了个咪的居然睡过了?!
你睡过也就算了,大半夜的折腾我们查案,我们很困你造吗?你造吗!
气死了气死了。
汤寅强压着一口气,愤恨地拿起筷子戳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鼓起微粉腮帮子,土拨鼠式进食。
他嚼东西时就爱鼓着脸,只因少时是个小胖球,整日止不住地往嘴里塞东西吃,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样倒也不是吃相不雅,相反很萌,让人见了便食欲大开。
贺闻言瞧着瞧着,竟忍不住笑了下,一本正经地称赞道:“汤大人,你很可口啊。”
噗——
汤寅一口馄饨汤从嘴里喷了出来,溅到了贺闻言的衣袖上。
汤寅睁大眼睛,咳了几声之后,立马表示歉意,“对不起贺大人,唐突了咳咳咳……”
他想掏出手绢帮贺闻言擦擦衣袖,于是撅起小屁股,大半个身子向前探去。
就在他抓住贺闻言衣袖的那一刻,贺闻言蹙眉下意识地往后一稍。
撕拉……
袖子扯坏了。
贺闻言望着自己袖子上裂开的大口子,浑身僵直住了。
“不好意思了贺大人。”汤寅连连道歉,尴尬地收回手,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古怪的上司,他是真心搞不定!
“无妨。”贺闻言甩了甩袖子,木着脸解释道:“我是说汤大人你的吃相……让人看了很有食欲,不要误会。”
汤寅讪笑道:“原来如此。”
……哪有你这样夸人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断袖吗贺大人!
贺闻言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见汤寅脸色一直紧绷着,试图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
他想了半天,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来了句,“我有个朋友。”
“嗯?”
他突然跳转话题,汤寅猝不及防,不禁在心里吐槽,你这样的人还能有朋友?!
“他也是像汤大人这般,总爱扯我袖子。”
汤寅:“??”我不是,我没有。
贺闻言叹了口气:“多日不见,我竟对他有些思念。”
汤寅:“……”你越说越奇怪了。
“他平日里老爱黏着我,我总是嫌他烦,后来他被调任离京,每日都给我写信,说他特别想我……”
汤寅越听越麻木:“!!”你别说了,我怀疑你在无中生友。
“唉,不说了。”贺闻言也觉得自己说多了,赶紧止住话题,付完了早饭钱后,和汤寅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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