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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寅料想萧恕此番派他过来别有深意,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的。
    明日他便闹上侯府逼赵昌吉交人,狐假虎威一番,先杀杀赵昌吉的威风!
    汤寅想得倒是美,抬头见乌寒还没退下,一副难开口的模样,不禁蹙眉问:“怎么了?”
    乌寒如实道:“大人,属下听到赵昌吉与管家谈话,他上折弹劾您了,骂……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只怕您……”
    后面的话乌寒没说尽,但汤寅却已经猜到了。
    还能怎么样?他又被贬了呗!
    最近他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竟接连遭贬。只怕在贬下去,就真成芝麻大点的小官了。
    他寒窗苦读十年不想落到这种境地,不知已故的汤老头泉下有知会不会从坟头里蹦出来打他。
    汤寅苦笑一声,“如今顾不得许多了,趁着圣旨还没抵达泸州,想办法把沁娘救出来。”
    汤寅做了多年的清官,不会使什么卑劣手段。第二日他便闹上了侯府,要赵昌吉放人。
    赵昌吉昨日刚上奏弹劾完汤寅,气焰正盛,嚣张道:“汤大人,你可不要不识抬举,非逼本候对你不客气。你纵这女子污蔑本候清誉,本候已经具表上奏,不日圣旨便会下达,汤大人好自为之吧。”
    赵昌吉说完便拂袖要走,却听汤寅道:“圣旨还未抵,侯爷还是不要高兴过早吧,焉知需要好自为之的人不是你自己?!”
    赵昌吉正因贿赂过安北王的事发愁,被汤寅这么一激顿时恼羞成怒:“你!好好好,既然你要跟本候过不去,来人呐!”
    赵昌吉一声令下,十几个家仆立刻把汤寅和乌寒团团围住。
    这阵仗不小,可乌寒未放在眼里。他力大无穷,挥手将弱鸡似的汤寅给推了出去,神情犹如一头即将发狂的疯牛:“大人,且躲远些!”
    汤寅麻溜利索地滚了,躲到侯府门前的大石狮子后面,小心探出头来瞧。
    乌寒三两下就把赵昌吉的人打得屁滚尿流,赵昌吉急了,又叫出不少人来,大喊大叫:“废物,一群废物!给我抓汤寅,抓汤寅!”
    汤寅拔腿就跑。
    他不会武功,但从小调皮被汤老头追打习惯了,故而跑得很快。
    侯府的人没追上汤寅,等他们再回来时,乌寒也已经跑了,只剩下赵昌吉一人爬在地上呻/吟惨叫。
    “侯爷,您没事吧?”
    侍卫手忙脚乱地将赵昌吉扶起来,见他左眼乌青,鼻子里滋滋冒血,吓得险些没站稳。
    “汤寅!本候不会放过你的!!”
    赵昌吉被乌寒误伤得不轻,他说到做到,派人寻到了汤寅的住处,整日去闹。
    乌寒连着三天守在府门前跟人打架,引得不少百姓围观,事情越闹越大。
    汤寅在屋里躺了三日,美曰其名是养伤。但其实他屁/股早就好了,只不过是任由事态闹大,在等那一道圣旨来罢了。
    兴许来的不光是圣旨,还有泸州刺史许荣。汤寅等着,等着这群乌七八糟的人都来找他麻烦,他养足了精神好一起应对。
    汤寅万万没想到,圣旨没来,萧恕来了。
    萧恕便衣出行,抵达泸州后他将九安一干人等留在驿站,自己骑马来了平镇。
    彼时夜已深,乌寒刚赶走了赵昌吉的一批家奴,累得倒在门口呼呼大睡。
    汤寅租的临时住所并不大,只有一个小院,主屋和几间厢房。主屋正对着院门,灯还亮着。
    萧恕翻墙闯进屋里,将汤寅吓了一跳。
    “皇、皇上?”汤寅吓了一跳,赶忙从床上爬下来磕头行礼:“微臣参加皇上,万岁……”
    萧恕随意摆摆手打断他,“行了,起来吧。”
    汤寅心惊肉跳,不知萧恕突然前来是何缘由,他也不敢盘问,低着头小心地站在一旁候着,忽听萧恕问道:“爱卿,你的屁/股好了吗?”
    汤寅瞪大眼睛,心说你怎么知道我伤在哪了?
    萧恕问得这样露骨,汤寅俏脸红了又红,小声支吾道:“回、回陛下,已经好了。”
    萧恕嗯了一声,说话间他便已经躺在了汤寅的床榻上,有些乏音道:“朕累了。”
    汤寅啊了一声,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他不会就要睡在这儿吧?!
    萧恕十分规矩地躺在榻上,闭眼浅眠。半天没动静,也不知是否是真的睡着了。
    汤寅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犹豫了好半天才磕巴着提议道:“陛、陛下是否要臣给您换床被褥?”
    萧恕不悦蹙眉,“为何要换?”
    这榻又热又暖,又沾满了汤寅身上的那股独特的气息,他喜欢得紧,今日也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一听汤寅要换,立刻不高兴了,声音染上几分薄怒:“难道爱卿是嫌朕脏吗?!”
    汤寅吓得心颤,赶忙跪下解释:“陛下误会臣了,只是、只是臣刚刚已经睡过了,这样不合规矩。”
    萧恕喜怒无常,极难对付,汤寅生怕得罪了他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不得不小心些罢了。
    谁知他越小心规矩,萧恕就越要找他麻烦。
    “不合规矩?”萧恕自有一套歪理邪说,“我为君你为臣,咱们君臣亲近些有何不妥?还是说,你不想与朕亲近!”
    汤寅辩白不过,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微臣,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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