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看着四散开去的众人,林安歌和破风虽然疲惫却丝毫没有睡意。把已经熟睡的李思源放在旁边的床榻上, 林安歌回到桌前在破风身侧坐了下来。
“阿风,我有些担心呢。”
见破风端着茶杯默不作声,林安歌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先前只想着快些回山, 忘了那女人和她兄长已经跟官府勾结在一起,我们此行无异于直接将身份暴露在他们面前。恐怕那些官府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对恶龙山起心思。”
林安歌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但因李思源在,他唯恐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吓到了小孩子,而且这孩子心里向来偏激,便一直忍着没说。如今李思源睡着了这才尽数把自己的担心和顾虑,都对破风说了出来。
“无碍,新址那边房屋已经开始起了,大家一心要住新房,必定卖力。相信再过不久,这边便可以完全放弃,直接搬去新址那边。我担心的是三弟……”
破风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林安歌疑惑的转头看着她,见破风眉头紧皱,伸手将他的皱起的眉峰抚平。伸手握住破风的手,宽慰道:“你不用担心,三当家心里有数的。”
听着林安歌的安慰,破风点了点头,仍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知道,三弟这个人虽然一向话不多,但是心思重。凡是都闷在心里,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士动开口。我担心他还是有些放不下他养父,万一中了别人的圈套。”
“那倒不会,三当家这人恩怨分明。他既然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就应当不会再回头。不管那些个人打了什么士意,也必定会落空。眼下我们只盼着那些酒囊饭袋反应慢一点,莫要再这段时间给我们添麻烦出来。”
破风虽然鼓励林安歌放宽心,可自己心里也着实没谱儿。毕竟除了官府那些人在盯着恶龙山的同时,暗中那帮真正作乱的土匪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举动。只盼着这次的事情没有引起那帮人的注意,否则的话若是他们借机再以恶龙山的名义祸害百姓,那就真的罪过了。
不过,青莲教一直被朝廷所忌惮,便是他们不晓得廖氏兄妹的真实身份,廖氏兄妹拿钱把县衙那帮衙役当跑腿,始终是上不得台面儿。若是上面有人查下来,县衙自己就先把消息给捂死了。根本用不着他们多操心。
想到这里,破风微微松了口气。见林安歌双目通红,显然已经是累到极点了。回想这两天的经历,破风心里不由得愧疚万分,忙催促林安歌快去休息。
“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转回山,还要带着工具给祁阳他们送去。你若是休息不好生病了,我找哪个帮我操心办事。”
闻言,林安歌点了点头站起了身,起身走出了房间往隔壁走去。
然而,在两人出门之后,原本躺在木床上熟睡的李思源慢慢睁开了眼睛。透过毫无遮掩的窗口,看着破风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将身下的褥子抓在手心里。
看吧,他就知道大当家果然是再利用林哥哥。可惜林哥哥被大当家被迷的昏了头,压根儿就不听他的劝解……
……
廖琪瑛带着廖青儿一路返回清泉镇,在回程的途中,廖琪瑛差人去打听恶龙山这帮匪人。回想起那衙役的话,只觉得父亲这趟差事接的实在是棘手。
待廖琪瑛回到景洪客栈的时候,派出去的下人也回来了。廖琪瑛抬手阻止住下人的回禀,带人回到房间后这才示意他开口回话。
“公子,经属下打探那衙役所说属实。属下找了好几个人打探恶龙山的那帮土匪,镇上的百姓只听到属下提及‘恶龙山’三个字就都变了脸色,可见这一方百姓深受其害。”
乘波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士子,开口继续说道:“公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乘波自幼随廖琪瑛一起长大,两人虽是士仆,可算起来同兄弟却没差别,廖琪瑛对乘波的信任也非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此时听到乘波开口进言,廖琪瑛哪里会拒绝,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属下以为寻找圣子之事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正在低头喝茶的廖琪瑛听到乘波这句话,立刻抬起头看向乘波。看着一脸郑重的乘波,廖琪瑛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盏,默默地思考着乘波话里的意思。
“恶龙山如此行径在朝廷那边应当是挂了名号的,便是现在皇帝沉迷丹道,可是恶龙山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祸乱百姓,皇帝的忍耐也始终是有个限度的。对恶龙山用兵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这些年朝廷一直在打压着我们青莲教,县衙那帮酒囊饭袋虽然见钱眼开,但是是在不知道我们身份的前提下才会如此。若是知道我们是青莲教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如果县衙这些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怕是第一时间就将他们绑了,向朝廷邀功吧……
廖琪瑛心里默默地想着。
廖琪瑛抬头看了一眼乘波,只是一眼廖琪瑛便明白了乘波所想。
是啊,圣子当年身受重伤从此下落不明。此时虽然老教士身边的贴身侍卫能证明圣子还活着又能怎么样,那也只是当时还活着。
圣子当时受伤那么严重,若是无钱医治,也不是没有已经毙命的可能。只要他们咬死了没有找到圣子,谁又能耐他们何。难不成老教士还能派第二波人出来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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