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收是对的,那耳坠上有他们的心头血,你若是收下了,不管你喜不喜欢,都会被他们迷惑。这耳坠是他们的贴身之物,送出去了,便再也没有第二件,是他们极为珍贵的东西,青啼给了你……”
后面的话瀛朝雪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估计又陷入了自我脑补中,就差没说一句‘你怎么又招惹了一朵烂桃花’?
晏离舟倒吸一口凉气,青啼为什么要给他这种东西。
青啼难道喜欢他?!
可是他们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啊,而且他还一直有意避开青啼。
*
瀛朝雪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晏离舟特意支开了阿祀,抱着狼崽回到了自己卧房。
祁白茶变回了人形,一身黑衣的少年陡然出现在晏离舟面前,将他吓了一跳。
祁白茶扶住晏离舟,两人站立着,晏离舟发觉,祁白茶比初见时长高了不少,从前还能平视,现在他要仰头才能看到少年的眉眼。
祁白茶眼眸低垂,不肯放开晏离舟,或者说,他怕一松开,晏离舟就会躲起来,不告诉他答案。
“师尊,大师伯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晏离舟能坦然告诉瀛朝雪,他以为自己也能用平常的语气告诉祁白茶,可瀛朝雪的调侃将晏离舟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莫名觉得心虚,更多的是,自己也不清楚的害臊。
他明明对小白没有那种心思的。
晏离舟尽力稳住心神,他一紧张就忘记了对面的人才是徒弟,他这个做师父的在徒弟面前露了怯,变得畏手畏脚。
好在祁白茶认定了晏离舟的转变,倒也没觉得晏离舟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喜欢现在的晏离舟,不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晏离舟,而是在他面前像只小兔子一样的师尊。
晏离舟躲避面前人的压迫,低头将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
“妖后曾在我身上下了连心咒,主咒现在在青葵的身上……我这次来,是想在妖族内选个心仪之人带回无尘宗的。”
晏离舟不知道自己哪句台词出了问题,他说着说着,明显感觉到头顶那股视线变得愈发灼热,祁白茶的呼吸开始乱了。
晏离舟说,想要选个心仪之人。
那他是不是可以心存妄想?晏离舟有可能会喜欢他?!
窗户半开,房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晏离舟的呼吸也跟着乱了。
祁白茶就像个火炉,他有意往后撤退,祁白茶却逼近他,大腿抵上了身后的桌子,晏离舟彻底退无可退。
晏离舟侧着头,耳廓的红蔓延至脸颊,手肘被祁白茶抓住,被白狼咬破的伤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晏离舟咬住下唇,将痛呼吞回进嘴里,他借着这阵疼痛唤回他所剩不多的冷静。
“我、我之前说过,我会帮你,只要我娶了你,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插足妖族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晏离舟的声音骤然卡顿,他自说自话那么久,却忽略了一点。
他自认为的‘相互帮助’,祁白茶是否愿意呢?
晏离舟急忙找补,“当然只是形式而已,你今后遇上喜欢的,我绝不会阻止——”
“不用。”祁白茶扶着晏离舟的手腕滑下,他抓住晏离舟缠着纱布的手腕。
晏离舟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清瘦,只虚虚握着就能圈住他的整个手腕。
为什么有人的声音会那么动听,每一个字都能戳进他的心窝。
他不需要晏离舟帮他讨回公道,他只要晏离舟平平安安的。
晏离舟低着头,不敢与祁白茶对视。被对方太过专注的目光凝视,晏离舟全身像是浸泡在汤池里,从头到脚都红透了。
他想求祁白茶不要这样看着他,抬头的瞬间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琥珀瞳里,少年心事一一写在了脸上,不加掩饰地传递给了自己。
潋滟的桃花眼含着委屈与惊惶的水光,长睫抖动,晏离舟重新避开了那道滚烫视线。
心跳像是亟待破土的嫩芽,稍不注意就要将他撕裂。
这是祁白茶不曾见过的晏离舟,却比任何一面都要令他心动。
他收紧手中力道,将掌心灼热的温度贴近晏离舟,语气坚定道:“没有今后。”
阿娘被那个男人中伤了也不愿离开苍鹭宫,就算心死了,也仍然死守着苍术宫。
是因为她还爱着那个男人。
他是阿娘的孩子,与阿娘一样倔强,也与阿娘一样,认定了一个人便不放手。
或许是从他咬上晏离舟开始,晏离舟的血液进入他的身体,从此之后他就带上了晏离舟的温度,晏离舟的味道。
也或许是从月色下,晏离舟幼稚地吹着气帮他挑出木刺开始,或许更早……
从晏离舟为了护着他,不惜被重伤开始,冬日清晨的那抹微笑,一碗滚烫清香的馄饨,垂眸细心的轻抚,长阶之上的对视……
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知道,他的目光落在晏离舟身上,便再也无法离开,心脏只会为这个人而跳动。
从前没有,现在与今后,他只喜欢晏离舟。
这是他做出的选择,哪怕晏离舟再伤他一回,他也绝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摇尾巴):你吃过他烤的糍粑吗?
阿祀(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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