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祁白茶送馄饨那天,他原想将这东西交给祁白茶,再找借口溜了,管祁白茶是拿来自己吃还是有什么目的,只要能让祁白茶对自己消气,其他都不重要。
结果,他不小心看到了那个乾坤袋,脑子一懵,化骨丹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
晏离舟生出愧疚,仍坦白道:“它一直在我身上,打斗的时候不知道丢哪了。”
瀛朝雪脸色一僵,又恢复正常,笑道:“好了,你早些休息,丢了就丢了吧。”
*
更深露重,窗外响起几声扰人的猫叫。
晏离舟眉头紧蹙,冷汗浸湿了全身,受伤的地方火烧一样疼痛,闹得他在睡梦中频繁翻身。
疼痛与燥热逐渐影响了他的思考,猫的尖叫声刺耳又聒噪,他渐渐不知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睁开眼,他置身于一片浓雾中,黑雾慢慢散开,再回神,他站在了一处僻静的庭院中。
寒夜森森,庭院长廊融入黑夜里,没有灯火,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辨识道路。
晏离舟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像是被人牵引的木偶,朝着一个方向不停行走。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亮光,他拐进了一处院落。
烛火如豆,猫儿的叫声越发清晰,如同午夜啼哭的稚子,声声不息。
紧闭的门扉在他眼前轰然打开,诡异的寒风从屋内钻出,吹乱了他的头发与袍袖,入眼便见房梁垂挂下数十条白绫,晏离舟心跳如擂鼓,再看到角落里白衣黑发的女人时,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白绫晃动,带着女人的哭泣一同向晏离舟席卷而来。
晏离舟想逃,身体却被控制,这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和千山月的联系彻底阻绝,他全身发抖,被牵引着,一步步向女人靠近。
白绫摩擦过耳畔,晏离舟停下脚步,哭声跟着他的动作一同止息,女人蓦然转头,惨白的脸上布满血泪,她的眼睛被人挖走,只剩下两个黑黢黢的窟窿,她张开的嘴里也是一片空洞,舌头被拔掉,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如同孩童般的低吟。
晏离舟头皮紧绷,呼吸急促,想要闭眼,上下眼皮被一股力量用力撑开,几乎要把他的眼球撑破,琉璃似的眼瞳倏然缩小,女人狰狞恐怖的脸庞在他眼前放大,耳边响起猫咪的尖叫,仿佛有什么东西穿过他的身体,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窗外的猫叫被人强行打断,浓雾消散,一道白影从窗户跃下,慢慢靠近了晏离舟。
晏离舟不断发出梦呓,衣袍被他抓乱,松松地散开,修长脖颈绷起一条优美曲线,锁骨与白皙肌肤藏在衣襟内,在起伏间若隐若现。
半梦半醒间,晏离舟察觉有人站在他的床榻前。
是谁?
他困倦地睁不开眼,滚烫的脸颊触到一片冰冷。
好舒服,仿佛在冰天雪地中觅得了一星半点的火源,抓住了就不肯放手。他主动向前,嘴唇碰到了那片冰冷,却被对方躲掉。
“别……走……”他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想要抓住那唯一的救命稻草,手指勾到了一片光滑布料,紧紧地攥住。
那温度重新回归,划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到他的嘴唇。
他感受到指腹的粗糙,嘴唇被人轻轻地摩挲。
“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的,不是我自愿的。”那人俯下身,贴近他的脸颊,有柔软靠近他的眼尾,他的泪珠被舔去,那人的呼吸太过灼热,烧得他更加难受。
他伸手想要推开那人,手腕却被紧紧锁住。
“舒服了就想抛弃我,师尊可真薄情!”
我没有,你不是朝漉,你不要学他说话。
“师尊,你怎么哭了?”那人的声音带着丝沙哑,手腕的力道加深,晏离舟醒不过来,却清楚知道,他被那人的狠劲激出了更多的眼泪。
“你不是说只记得我吗?为什么醒来后不来找我?”那人像是发泄般揉捏着他的腕骨,掐准了他的筋脉,一片麻痒顺着双臂爬到了脊椎骨,激得他浑身颤栗。
晏离舟掉着泪,梦中维持不了太多的镇定,他摇着头想要辩解,却开不了口。
“和青啼共浴的滋味怎么样?”
是青啼强行要下来的,他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只不过见了一面,你就让他叫你名字?”
我不是泷月君,我是晏离舟。
“嗯……”晏离舟溢出疼痛的低吟,肩膀被一片湿热覆住,那人咬得不重,像是松松衔咬着,舔舐着,薄唇滑过他的肩颈,在锁骨处留下一抹痕迹,如同野兽标记了他心爱的猎物。
燥热与疼痛被瞬间抚平。昏睡前,晏离舟听到那人附在他耳边,像是蛊惑,又像是威胁。
“你敢选一个,我就敢杀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离舟:那、那选你呢?
小白:……
【我杀我自己】
这只马甲傲娇还爱吃醋,这样是没有对象的!
狗狗圈地盘行为警告.jpg
第18章
晏离舟从混沌中清醒,明明睡了整整一夜,却像连夜爬了几座山般腰酸疲惫。
身上的中衣干燥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栀子香,昨夜那股黏腻仿佛只存在于他的臆想中。
【阿离,你不舒服吗?】
“我……”晏离舟揉揉眉心,他好像做了两个梦,噩梦与……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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