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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旦推开门。
    卢卡斯感慨:“民风淳朴,夜不锁门。”
    薛旦啪地打开屋里昏黄的顶灯:“这儿从今晚才开始住人,都是上面换下来的士兵将领。”
    好吧……
    薛旦反手就锁上了门,还一本正经教训卢卡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卢卡斯道:“我谢谢您。”
    薛旦带着卢卡斯走上二楼,这里照例还是卫生间和卧室。
    他不放心地带着卢卡斯走进卫生间:“这屋子不行,你得一直跟着我。”
    卢卡斯议会长暂时没有发言欲望。
    薛旦念念叨叨地帮卢卡斯刷过牙,两人费劲巴拉地成功上完了厕所、洗好了澡,等到终于躺在床上的时候,薛旦对着天花板忽然道:“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讲究。”
    卢卡斯起身,自觉地靠近床头的特质伸缩材质手铐,漫不经心道:“好问题。”
    薛旦帮他换好睡觉手铐:“我们应该往床上一躺就睡着。”
    卢卡斯道:“哪有那么多应该。”
    薛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把甲衣放成伸手就能穿好的形状,随口应道:“没有那么多应该?”
    卢卡斯躺到枕头上:“是的,没那么多应该——但还是有一些应该做的。”
    薛旦穿着单衣钻进格外硬的被窝中,担忧道:“当初为了别睡得太死,这床就没做舒服,早知道应该做成两半,一半硬一半软。”
    是有点硌,睡着恐怕成问题。
    他这人不娇惯,但就是睡眠质量太差。卢卡斯无奈:“行了,你还想做成什么样?我睡得着。”
    薛旦不屑:“你睡不睡得着我不知道?”
    卢卡斯随口把话题引过去:“有道理,不过其实要我睡着,还有个方法。”
    薛旦转过来,由于身体精力过于旺盛,两眼还发亮:“什么方法?”
    卢卡斯舔舔嘴唇,低声道:“还能是什么办法?你不是说你都知道吗?”
    薛旦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又被他拼命向下压:“什么,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我怕你那啥,一打仗你就提这种要求,让我实在有点提心吊胆。”
    卢卡斯欲说还休,张了几次嘴,最后道:“好吧。”
    薛旦转回身。
    卢卡斯能听到他睡不着,两只脚相互搓的嘁嚓声。
    过了两分钟,薛旦又转过来:“你保证这次没带别的目的。”
    卢卡斯忍笑:“我保证我这次带了别的目的。”
    薛旦暗暗骂了一声,自暴自弃道:“谁知道你这张嘴里有没有真话,来来来,我这次一定不会睡死过去。”
    唉。卢卡斯看着薛旦坐起身子,两人脚腕之间相连的锁链哗啦啦地响。他当年何德何能钓上来这么个人。
    薛旦啊薛旦,你要是对我差一点,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放肆地做这些事了。
    薛旦脱下单衣,回头看了一眼躺着瞅他的卢卡斯,瞪眼道:“看什么看。”
    卢卡斯无辜:“这屋里也没别人啊,我不看你看谁。”
    薛旦两手撑住床,腰上轻使力,整个人便像条鱼一般,窜成和卢卡斯相对的位置。
    卢卡斯忍不住道:“你这是在秀腹肌,还是在出顺子?”
    薛旦舔了口卢卡斯额头发际,低声暧昧道:“我不出顺子,我用王炸。”
    可以,卢卡斯心想,你估计是想这事想了好久了,连这种煞风景的话都能接上。辛苦了,那我就尽量不笑吧。
    结果,在卢卡斯意料之中的,他虽然完事后睡着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睡沉。
    卢卡斯在心里算好时间,等到薛旦睡得最沉的时候,他偷偷地忍痛卸骨,从手铐里挤了出来。
    真疼啊。卢卡斯咬着牙把关节对好。好在他的身体素质能顶住一次次的「缩骨」。
    这事儿绝对不能让薛旦知道。卢卡斯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不是因为会耽误战事,而是因为薛旦绝对会因为心疼而骂死他。
    算了算了。卢卡斯屏住呼吸,眼神尽量不接触薛旦,提气静悄悄地离开床铺。
    他把窗户开大了些,缩起身子,高度集中地挪出屋子,抽出手,联结屋顶的铁尖,蹑手蹑脚地登到屋顶。
    屋顶的铁尖是交通用铁,不会被薛旦本人打上强行联结权,应该是属于集体所有,所以卢卡斯判断他联结这铁尖不会让薛旦察觉。
    他判断对了。卢卡斯在夜色中像是狸猫一般跃到对面屋顶,朝着他认为有可能有腐蚀液存储的地界飞去。
    他今夜准备先探查一番第一个可能范围。
    卢卡斯慢慢地回旋绕着这片地区往里寻找,不期路过一条大沟,这沟很隐蔽,被埋在杂乱的灌木丛和草皮下面,卢卡斯差点一脚踩进去。
    卢卡斯惊吓之下,动作幅度大了些,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接着,他敏锐地捕捉到飞快靠近的脚步声,赶忙扑下身,隐藏到草丛之间。
    他不能被这儿的居民或者守卫发现。
    他记得薛旦似乎将他的脸全城通告过。
    卢卡斯屏息,却听那脚步声在身边不远处犹疑下来,忽快忽慢、忽远忽近地在身周徘徊。
    接着,卢卡斯听到有些熟悉的低沉嗓音道:“亚历克斯先生?”
    这声音……卢卡斯灵光一闪,从草丛中慢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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