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联盟之所以不考虑围城,原因很简单——东南联盟的食物没有办法长距离运输,能产干粮的地区也就那么几个,军营周围向来都是部队种植的蔫不拉几的农田。整个地区都人食人了,哪里打得起消耗战?
厄洛海区这两年拼了命地攻打亚陵山区,还不是凭着自己的物资稍胜一筹,想要直接拉跨亚陵山区。
结果打了几年,终于自己的地区产粮和矿产也撑不住了,这才刚刚协商暂时停战。
可惜正是这青黄不接的当口,外头的虎狼潜行而来了。
不到两个小时,城内的火光已经冲天,城墙上的守卫根本无心作战,游杳很快带着亚陵军登上了城墙。
在城墙上,游杳终于清楚地看到了伊色城内的情况。只见伊色城三边城门的火是烧的最烈的,石头城墙几乎在火光中变了形,而城内也只余一片红光,什么也看不清。
游杳默默擦了把汗,转头下达指挥,分出六个团,两个堵住一边城门,而他自己则领兵驻守在火最弱的东门。
游杳的任务从攻城变成了围堵。而厄洛海军仍旧飘在厄洛河上,一半登陆去抢占伊色山谷,一半守在水上机动。
游杳经历了两场大捷,几乎要深刻怀疑他们的认知了。或许真正的土包子是卡莫帝国,他们东南联盟只是强而不自知?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游杳小朋友——
10、出走
大火烧了整整三天。
第二天的上午,游杳远远看到从城墙上跳下来一个;
大火烧了整整三天。
第二天的上午,游杳远远看到从城墙上跳下来一个人。他背着烧的天昏地暗的火光,像是一个污点,慢慢地向东边移动。
游杳传令全军戒备,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那人并没有逃跑的意思,而是一步一步朝亚陵军走来。走的近了,游杳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果然是薛旦。
游杳赶忙拎起长矛,快步迎上。
薛旦左半边脸上全是烧伤,黑黝黝的疤痕间还有外溢的鲜血,给他笔挺的鼻梁、深凹的眼眶、高高的颧骨更添三分狰狞,他眼睛垂视着地面,肩膀细细颤抖,从破烂的衣服间能隐约看到控制不住凸出着的肌肉轮廓。
他黑漆漆的眼睛看也没看游杳一眼,可是游杳一到近前,薛旦忽地仿若脱了力的提线木偶,整个身子重重倒在游杳的肩上。
游杳听到薛旦蠕动着嘴唇,气若游丝道:“真他妈爽。”
游杳感觉心头那一点崇拜感和神秘感都被这两个字一巴掌扇走了,他架着薛旦,想了半天,只能回应道:“你就是个疯子。”结果他说完才发现薛旦已经失去了意识。
游杳将薛旦搬回营地里之后,整整一天薛旦都是一副性命垂危的样子,游杳只能任凭他躺着帐篷里自我恢复。
第三天上午众人终于等来了裹挟着强降雨的西南风,它从伊色山谷呼啸而来,黑沉沉地压在伊色城上方,预告着雨季的开端。
这时,石川曲的居民已经爬上了铁城、备好了吃食,厄洛河上的军队扎好了锚、收好了帆,直到雨季的第一场暴雨尽数倾泻在伊色平原的上方,给厄洛河上游以巨大的流量。
这场雨一直到第四天的上午依旧没停,不过薛旦已经恢复了意识,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扣自己脸上的黑疤,并且让游杳去烧成灰烬的伊色城里翻翻,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漏网的小鱼。
结果,游杳带回了两个令薛旦头大的消息。
游杳将队伍分成四股,分别负责以四个门为弧边中点的扇形区域的搜索,他自己负责北门的区域。
他正对着雨天感慨着命运无常、伊色城说没了就没了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士兵报告说自己在废墟下发现了一条地道。
游杳低低咒骂了一声:“妈的,带我去看。”
他走到那一堆木制的废墟上,随手将刚好挂在隐蔽洞口的「李家茶馆」的牌匾扔出去,往深深延伸向下的黑暗的楼梯口里张望。
地道埋藏得很深,向下延伸了十米,入口处的洞壁全部是铁制的,一看就是有秩序的建设。
游杳脸色的脸色越看越黑。最后,他招呼了几十个人一同进入地道,踩着坑坑洼洼的土路急行了六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
游杳踩着上行的楼梯,推开头顶的草皮,探出头去看。
入眼即是无垠的平原。
游杳在地道里走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地道的出口会在哪里。
他从洞口里钻出来,稍一环顾,就找到了远处的亚陵山系。
从地道出口一路向北,急行个五六天就是各塔提沙漠的南端了。
而亚陵军已经耽误了四天,很明显,如果有人从这里逃跑,他们肯定是追不上了。
游杳有种直觉,逃走的人估计占了皇家军的大多数,而当时留在城墙上的守卫只是障眼法罢了。
游杳一言不发钻回地道。
他们回到地洞入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搜查伊色城的队伍聚集在伊色城正中央,和一堆勉强能用的东西站在一块儿。
游杳正准备带队回营的时候,忽然瞥到了那一堆东西中有一个颇眼熟的围裙。
那是他姑姑在他小时候就常戴的围裙,上面有一柄粉色的长矛,是他小时候央求着姑姑印上的,他绝对不会认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