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光顾着高兴,也没注意他有些不悦的表情。
“我真的想打你。”他伸手过来,做着要打我的姿势,最终还是只是轻轻捏了一下我的小脸。
其实除了房价的问题,我何尝没有想到他说的我三年没有回去的问题呢。
只是当时因为抑郁,怕触景伤情,也是真的怕遇到他,怕各种我承受不起的东西。
所以三年了,我甚至都没有回一次学校,没回学校附近参加过一次同学会,就是怕会发生又让我心情产生起伏的状况。
“老公,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红灯完,车子再次启动,我转向他,认真地向他解释。
他没有说话,开着车沉默着,沉默几秒后,猝不及防地,他向我问出了一个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问题:“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抑郁吗?”
我有点懵。
他知道我抑郁过?他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怎么?”我看着他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都痛苦到抑郁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稍微厚脸皮一点,找到那个抑郁的源头,寻找一线生机?”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继续慢悠悠地开着车,神色不明地问我道。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如果不把来龙去脉讲清楚,根本就没办法把这件事给捋顺。
但是一讲来龙去脉,那不是必定要讲到高惜禾吗?我下午答应了她不告诉霍子安那件事情的,总不能一个没稳住就把人卖了吧。
“又是为什么在三年前被人算计着离开了我,到现在还是不肯和我为自己解释一下,你打算要让我误会你因为钱离开我误会多久?”他像是会读心术一样,问出了我正在思考的问题。
突如起来的各种问题,问得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感觉我的心脏因为紧张和激动砰砰跳动着,想要出声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知道呆呆地盯着他,看他接下来还会讲些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和他讲,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傻傻地又让我妈给你朋友投资一千多万,就不怕我又误会你,伤害你吗?”他把车慢慢地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问道。
被他突如其来的连环疑问问住,我只觉得我脑袋有点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心里堵得慌得慌,憋屈得想要大哭一场。
“你知道我今天下午知道你做的这些傻瓜事有多气吗?”他左手握拳放在方向盘上,红着眼睛看我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又生气,又心疼,更后怕,后怕万一我傻了一点,不坚定了一点,变成了那个伤害你最深还浑然不知的人,那我该要怎么惩罚我自己。”我只感觉他越发地激动,激动得连一向情绪稳定的他都有些难以控制。
我像个被父母责备的小孩一样,心砰砰地跳着,委屈巴巴又满脸惊恐地盯着他,然后在他说完之后,终于像被责备完的小孩一样,没忍住‘哇’地一声,抹着眼泪爆哭出声。
我知道,虽然他嘴上是在责备我,但是实际上是在心疼我。
但是人的情绪就是那样,一激动了总会找一个发泄点,况且他还红着眼睛责备我,我一个被他感染,自然就情不自禁地就哭了出来。
我委屈得瘪着嘴,眼泪大粒大粒地掉了下来,然后因为掉眼泪的关系,鼻涕也有些收不住,扯了他车上的纸,慢悠悠地擤着鼻涕,擤完之后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问道:“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到底要我回答哪个?”
他看着我听我说完,结果本来刚才还怒气冲冲红着眼睛的他,竟然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又像是怒瞪着,又像是笑着看着我说道:“夏二狗,这种严肃煽情的时候能别逗我笑吗?”
二狗是曾经我和他翻一本杂志测试出来的我童年小名,因为格外亲民的原因,我那名字还被他叫了好一阵子。
“你都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擦泪问他。
虽然都是些还算蛮刻骨铭心的事情,但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回到了我身边,给了我满满安全感的原因,再听到这些事,我竟然异常地平静,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下午,吃完饭之后。”他边用手帮我擦着眼泪,边看着我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傻,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你那么傻,跟个乌龟一样,只知道躲在龟壳里疗伤,什么事情光知道逞能,就是不知道找你老公,你到底把你老公当什么了?”
车里灯光不亮,他专心致志地给我擦着眼泪,嘴里不停碎碎念着。
虽然嘴上是在责备着我,神情却是格外地温柔,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格外的可爱。
“老公,对不起。”我看着他的脸,认真地向他道着歉。
听到我道歉后,他似乎是愣了愣,停住了给我擦着眼泪的手,转而轻抚我的头发,继续轻声说着:“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明明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快快乐乐的,结果愣是把自己给搞抑郁了。”
“那怎么办嘛?”我嘟嘴丧气问道。
“想知道?”他问我。
“嗯。”我猛烈点头。
“打针。”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
“嗯?”我倾头满眼疑惑地问他:“我找心理医生的时候也没让我打针啊。”
“你这个症状呢,得让你日思夜想的人给你打针。”他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话,我却感觉他在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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