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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 昏暗的船舱内。
哗啦——哗啦——
水流的声音在俞缨的耳边响起。
她的意识逐渐回笼,眼睫微微颤动。
“醒了?”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的嗓音很特殊,带着几分暗哑,音色很低沉。
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抓了,而且还是在李晋的船上。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狭小阴暗的房间内,双手双脚被粗粝的麻绳捆绑在柱子上无法动弹。
身上的内力也被刚刚吸入的不明药物压制住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坐在她面前的一个男人。
俞缨良好的记忆能力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正是之前曹晟背着的那个一直昏迷的男人!刚刚就是他伪装成了侍女将她抓到了这里!
“曹晟让你抓我过来的?你们要做什么!”
她怒斥。
面前的人五官端正深邃,脊背挺直,一举一动都十分正经克制,看起来和气质妖冶的曹晟根本不像是同一类人。
可此刻却面对她的怒火不为所动。
“教主正在养伤,你不必见他。”
“而且缨缨,我是谢丞啊。”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她,“我们从小一起在骊阳长大的,你一直喊我丞哥哥,记起来了吗?”
俞缨一时之间迷惑了。
他的表情严肃,甚至带着一些担忧地看着她。说话的语调低沉内敛,根本不像是疯了在说笑。
而且她没有原身之前的记忆,所以现在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
“谢丞?”她小心地回答。
“我是你未婚夫,我们从小就订了婚约的。”见她并无反应,谢丞神色稍稍暗淡,“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认不出我的相貌也属正常。”
“我和你有婚约?”
俞缨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只知道原主小时候一直在外面流浪,等到十一二岁才到了晋都然后被李家接济长大。
原著中原主的剧情非常少,李晋黑化之后直接将她五马分尸了,也没有过多提及她原来的身世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怎么那个曹晟、这个谢丞,一个个全都跳出来说她的父母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之前在海上你们不是还将李晋认成了项链的主人!”
她直勾勾地看向谢丞,满身都是戒备。
“那时我一直昏迷着,教主并不知情。”
谢丞从脖子间拽下一条项链,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你觉得眼熟吗?”
俞缨瞪大了眼睛,这条项链和原主身上戴的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原主的那一条现在难道不是在李晋的手上吗?!
“你从哪来得到的?”她猛地抬起头,然后就感受到绳子将她紧紧捆住,无法动弹。
难道李晋也被他们抓起来了?她心中不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谢丞见她对项链反应巨大,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它。这是家父和俞伯父给我们的婚约之物。自从你消失了之后,我一直保存在身上。”
他将项链的一处粗硬的环扣翻转过来展示给俞缨看:“你瞧,这里刻着你的名字。”
果然,一个小巧的“缨”字被刻在了上面。
缨字笔画繁多,书写起来都并不容易,更何况是被刻在如此狭窄的链条上!
这绝非平常之人可以做到。
但是这也说明了,原主和他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我的项链上并没有刻字。”
她抬头冷冷地说。
穿越过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将原主的东西整理过了,她确定项链上没有刻字。
令人意外的是,听到她的反驳,谢丞脸上并没有显现出惊讶的神色,反而是露出了仇恨的表情。
“这字父亲只刻了我的这条,你的那条还未动笔,就被······”
他话说到了一半,突然顿住,然后有些神经质地转过头看向俞缨。
他猛地当前逼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件事你不清楚?忘了?”
俞缨心中一惊:“我只是记不清了,当时太小了。”
“你我爹娘皆惨遭杀害,你现在记不清了?!”他语气越来越激动,和一开始正经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有一种揭斯底里的疯狂感。
“还是说,你不是真正的俞缨?”他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紧接着他蹲了下来,猛地掀起了俞缨的裤脚,脚踝处露出一块烫伤的痕迹。
俞缨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他用指腹狠狠擦了一下那处的烫伤伤疤。
是真真切切的伤疤。
俞缨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惊得脊背发凉,生生起了一层薄汗。
她咬了一下舌尖,习惯性的动作和立马传来的疼痛让她强行保持住了冷静。
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原身了。
“我自然记得,是青城山那伙人一起杀了他们,我怎么会忘呢。”她突然开口。
谢丞动作一顿,站了起来。
“是,都是那群畜生干的。”他垂下眼睫。
见他应该是打消了怀疑,俞缨猛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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