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她早就知道陈云泽是个什么人了,也从未对他抱有什么他是好人的幻想,她只是绕过他看着他身后的翠浓,她不能接受的是翠浓为什么会帮陈云泽,他明明那样虐待她,刚刚她自己都说了,声声泣血,那为何又不让景朔的人抓他,还和他一起绑架她。
寻着她的眼神,陈云泽看了身后的翠浓一眼,他太知道古音心中的疑惑了,于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起身一把抓住翠浓的手,将她揽到了怀里,翠浓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乖顺的依着他,把他当成了所有的依靠。
陈云泽摸了下她的头发,像表扬宠物一样:“音音是不是很疑惑翠浓为什么会背叛你?可是明明是你先背叛我们的呀,你答应翠浓要带她走,却一个人跟太子走了去享福,对我说不会爱人,却转头就处处维护认识不到两月的景朔,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背叛了我们,我们都是被你抛下的,在你走后,偌大的县令府只有我能护着受欺负的翠浓,也只有她能温暖我,让我从失去你的痛苦中逃离出来,所以她当然要和我在一起。”
竟然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他曾经救过翠浓一命,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保护了她,所以翠浓变了,自愿成为了陈云泽的共犯,为他做事吗?她不能理解,原来今日重重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陈云彻的……死,是不是你?”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陈云彻不是什么好人,可死的不清不楚,突然就被杀了,那丫鬟分明就是顶罪的,真凶至今不知是谁,她看到面前这已然疯狂了的两人,突然就想到了这件事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陈云泽似乎觉得她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所以毫不迟疑的认下了:“是我做的,怪他自己运气不好,谁叫他没事干去那院子,还看到了我们在一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自然不能活着了。”
说到那夜陈云彻的死,他怀里的翠浓瑟缩了一下,想起了那夜不好的回忆。
那天晚上翠浓告诉她马上就可以带她走了,两人高兴了一会,回去后陈云泽突然约她去那座院子,自从古音回来之后,她不能在古音面前表现的和陈云泽有多亲近,所以两人有什么事情,都是在那个小院中。
那天晚上陈云泽向她交代到驿馆后要注意的事情,说着说着两人就躺到了房中的那架破床上,这本是平常的事,两人来这里,除了交代事情就是厮混,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只是谁都没想到陈云彻会突然闯进来。
她进来后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竟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她早就猜到了他们两没有断,是故意骗古音的,所以跟踪了陈云泽,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他以要把他们的计划告诉古音为要挟,要陈云泽答应主动搬出陈府,还要陈云泽把她送给他,陈云泽没同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陈云彻自找死路,他不停的羞辱陈云泽,陈云泽一直不声不响,直到他骂陈云泽母亲是个贱人,骂了好些难听的话,等她回过神来,陈云彻已经躺到了地上。
陈云泽杀了他,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她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陈云泽只慌了一瞬,立马就开始处理尸体。整个过程冷静的让她差点以为他是蓄谋已久。
陈县令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所以自然什么都查不到,而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杀人,又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整整一天都没回过神来,就算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惊吓。
他说杀了陈云彻的时候姿态十分随意,似乎被杀的不是他的亲弟弟,而是个路边的野猫野狗,这样视人命如草芥,古音的精神世界开始崩塌。
“他是你弟弟,你也下得去手?”她咬着牙问他。
“那个贱人生的贱种,也配做我的弟弟!”陈云泽以往对陈夫人和陈云彻的恨意和不得不笑脸相迎的憋闷,如今终于可以全部抒发出来了,他脸上的笑透露出残忍,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发抖。
“陈志他既然不喜欢我母亲,当初为什么要娶她,娶了她又不珍惜,明知道我母亲身体不好,还仍有那个贱人跑到我母亲面前兴风作浪,我母亲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性子温婉,怎么能斗得过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还想让我叫她母亲,把她生的贱种叫弟弟?想的美!”
“所以你才在翠浓通知了你之后,一个人跑了,没有通知府里其他人,你早就想他们死了是吗?你恨那些人,包括陈县令,你的父亲是吗?”
“他不是我的父亲!他该死!他该死!你见过忌惮儿子的爹吗?他怕我会跟他抢他那些赃物,从未把我当成亲生儿子过,他竟然还害怕我会取代他?他想多了,他那些肮脏玩意,我一点都不想碰!他把我当仇人,正好我也不把他当爹,那他就去死吧!”
古音一直知道陈云泽对陈县令有怨气,也不喜欢陈夫人,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恨不得他们去死。
她不过一愣神的功夫,陈云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把把怀里的翠浓推开,大步来到她跟前,眼中是半年前他拦着她向她表白心意时候一样的渴求和爱慕。
“我曾经以为陈府里只有你是不一样的,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永远是温和的善意的,也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身份看不起我或是讨好我,你和他们不一样,你那么干净,那么单纯,像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这样的你,凭什么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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