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母,好久没见了,您身体还好吗?”
“纪奶奶好。”
纪年找到了知己,心情正好。
也没怎么计较这母女俩把她身旁的刘邀月当空气的事。
她向来看不上顾月这个妹妹,只当给儿媳妇面子,笑着说:“先进屋。”
没过多久就开饭了。
晚宴摆在正厅。
吃完饭,众人移步前厅。
周纪扭头就回东园了。
周放显然也很想走,大抵是没有这个本事,于是在陈灿旁边的罗汉榻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打游戏。
提到他就不咸不淡的嗯一声,示意他在听。
陈灿既不敢走,又不敢像他这样狂,在一旁坐的规规矩矩。
没过多久,顾星亲热的坐过来,拉着她的陈灿,笑道,“好久没见,灿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来的时候我听说考的也不错,真好呀。”
陈灿不自在的笑:“谢谢小姨。”
对面的杨槿柔脸色难看了几分,
京榆的纨绔的少爷小姐们,哪个不是几辈子都不愁吃穿的,混完高中直接出国就是了。
她考的不好,偏偏长的也不行,化了妆勉强算好看。
虽然知道妈妈说这话是讨纪奶奶高兴,但听到这话她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她没忍住想白陈灿一眼。
周放突然抬眼往这边看,眼神很凉,没什么温度。
她心下一跳,匆忙收了眼。
顾星还在亲热的拍陈灿的手,说着什么陈灿都听不太清了,只能听到尖细的夸张的女声一阵一阵的往耳朵里钻。
她实在没忍住,细细皱了下眉,
周放瞥了陈灿一眼,随即踢她,嗓音懒懒:“回去给我拿包烟。”
他声音不小,顾月原本在和纪老太太说话,闻言火冒三丈,“你活腻了是吧,敢使唤你妹妹,你要不要我去给你拿包烟。”
杨槿柔起身说:“哥哥,我去给你拿吧。”
顾星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现在她老公公司这边很多事情要依仗周氏集团,她一直交代槿柔要和周放搞好关系。
说到底,比陈灿这个野丫头来,她的槿柔才是周放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只是两人年纪上差了太多,周放又一向让人发怵,槿柔小时候怕他,久了久了,一直关系也就那样。
陈灿愣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起身。
她垂眼,看着手上搭着的,那双保养得当不显年纪的手,还有身侧很浓烈的香水味。
在这分外亲昵的动作里,陈灿只觉得浑身不适。
她还挺想去给周放拿烟的。
周放瞥了眼站起来的杨槿柔,脸上没什么表情,反问道:“你知道在哪?”
陈灿连忙起身,虽然她跑腿不利索,但好歹她知道在哪,“我去”,
她怕顾姨姨不让,接着又诚恳的补了句:“我想去给哥哥拿烟。”
顾月在和纪奶奶说悄悄话,闻言抽空白了一眼周放,也没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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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外走。
雨已经停了,迎面而来的清新的花草香,陈灿长呼一口气,像是想把刚才吸的香水味全从肺里吐出来。
因为整日整日的下雨,临吟的天总要比别处清澈些,小桥也是,开花的树也是,夜尤其是。
月明星沉,星子缀在亮亮的夜里,像是随时要栽下来。连明天也是要下雨的征兆。
周放慢悠悠跟在她后边。
陈灿今晚像是准备突破自己,打破她有史以来回橙园最慢的记录。
她是个很乖的人,
不会在路上故意磨磨蹭蹭,于是选一条最绕最不好的路在走。
骤园前后布景,前宅后园,曲曲折折的小路四通八达,沿花墙石径,穿山洞,又是另一处天地。
周放要不是出来的早,见她从那边竹林处拐过去,都找不着她。
他按了按眉心,抬腿跟上。
“行了,别爬那个。”
眼看着陈灿要往假山那条路走,他出声提醒。
陈灿迷茫的转过头。
她其实也不敢走那条路,以她的水准,摔下来是太容易的事。
“好。”
陈灿先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手揪着银线旗袍的一角,有点难为情:“哥哥,你怎么在这?”
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在想,周放怎么也出来了。
他不是有客人在不好在才在那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打游戏来着。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出来给他拿烟的。
拿了这么久,大抵他不耐烦了。
周放停在原地,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弹开,指节分明的手在月色下格外性感。抽出一根,甩烟,叼住,动作干脆利落。
垂眸点烟,抬眼。
啊。
他有烟啊。
见陈灿愣愣的看他,他毫不掩饰的看回来,直白又坦荡。好像说谎的另有其人,绝不是他。
陈灿脑子里如果有弹幕,那一定是满屏飘过的???
???
他姿态自信到近乎嚣张,一时陈灿也很难分辨。
他到底是本来就有烟。
还是她已经慢到要周放等了很久后自己回去拿了烟又出来找她这种程度了。
问题太多,她跳出那个疑惑,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没矛盾的:“哥哥,你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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