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左年一瞬转惊为喜,嘴跟关不上了一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孙子没把你怎么样吧?谢天谢地你可算是回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叫那袁师父给你看看去——”
祁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勾住霍左年的脖子,压低他的脑袋低声说了几句,霍左年便尴尬挠了挠后脑勺,转身退了出去。
祁洌关上门,转头看着楚慕,两人这才正儿八经地对视。
“祁哥。”
久违的一声呼唤。
祁洌嗯了一声,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朝楚慕的方向走去。
她积攒许久的话突然不知从哪里讲起,一瞬卡在了喉间,只剩下往前的脚步。
“我没事。”
没等楚慕问话,祁洌自己交代着。而这三个字,已经是对所有疑问所有担心最好的安慰。
楚慕这才停住了脚步,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脑中某段紧绷的弦终于是安稳地放下了。
她放心地朝他扑了过去。
祁洌一个不稳,两人跟带着倒在了床上,气氛一下擦出火花来,两人都没舍得起身。
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上面还剩着一点轻微的红印,祁洌问道:“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楚慕摇头,好奇问了一句:“你刚刚跟大年说了什么?”
祁洌失笑,身体朝前压了点,不禁想要逗逗她。
“说我等不及了。”
楚慕反问他,“那你压我头发干什么?”
祁洌短暂啊了一声,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以为是楚慕没反应过来,正要起身帮她整理头发,突然衣领被人朝前一抓。
眼前人眉眼弯弯,面带笑颜,一开口便喷洒出灼热的气息,字字摄人心魄。
“压我。”
祁洌猛的一个下压,与楚慕十指紧握,他伸手拨了拨楚慕的头发,掠夺着她的呼吸,意乱情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慕咬了咬下唇,表达方式一如以往。
“娶我吧。”
祁洌一愣,愧疚涌上心头,让他瞬间清醒。
她还痴痴傻望着他,依旧对他的突然失联心存芥蒂,想得到他一个准话。
而他曾想得到楚修远和楚皓霖的认可之后,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郑重地向她表示,以为这样就能皆大欢喜。
但每一场无法预知能否再见的生离死别都让他后悔莫及,世间一切变化无常,等不到所谓的合适。
最合适的时机就是现在。
祁洌起身,将楚慕扶了起来,蹲在她前面,拉过她的手,珍视地望向她,他要将一切没说完整,没来得及说的全数告诉她。
……
春节的氛围还未完全过去,窗外忽然炸开几朵抖着金粉的花,光亮夺目,绚烂跳动的不止是它,还有人们的满腔爱意。
少女明媚一笑,“我承受得起你热烈的爱意。”
*
袁兆禾给面前的祁洌把脉,百思不得其解,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不是人吧?”
“?”祁洌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这连病痛之苦都没受过,怎么病就莫名好了?”袁兆禾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他仔细检查了祁洌的身体,体内确实有疾病留下的痕迹,但也可以知道,祁洌是痊愈了。
“倒也不是没事。”祁洌简单补充了一句,“挺烦人的,感觉像中毒了。”
“你这不废话吗,生病当然得受点苦,那哪能叫中毒——”袁兆禾一拍桌子,正要严格地纠正他的措辞,却发现这话的不对劲儿,“毒——”
他猛地一拍脑袋,激动地喊了一声,“我有头绪了!”跟着就跳出了房门,出门几步后又折返回来,对祁洌警告道:“你最近可别瞎折腾!”
祁洌知道他说的是宋青云在他身上留下的伤。
其他人正要开口问,祁洌一敲桌子,随后起身,“我没事。现在该去拜访这儿的太守了。”
他们身上既没有腰牌,也没有通关文牒,说不定会被轰出去。所以,只能是比较有名望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许承一虽是泽城城主,但他没有出过泽城,而泽城刚被攻占,可信度不大。
剩下还带有官职的,就只能是祁洌了。
“我跟你去。”楚慕跟到了祁洌身边。
众人一愣,突觉自己站在这儿太扎眼。
“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诶,袁师父那儿好像缺个帮手,我去看看——”
“那我去看看袁师父——”
“我也去——”
楚慕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会心一笑。
末了,祁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们住的是两个房间?”
“——对。”走在最后的佟柘停住了脚步,回头答了一句,又怕祁洌误会什么,接着道:“小楚终归是女孩子,她一个房间,我们三个挤挤就好。”
祁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楚慕看了他一眼,举起那个老旧的钱袋在他面前一捏,“因为没钱。”
宋青云的钱只能在南煦用,百林关可不认。
祁洌认得它,心头一暖,低头快意笑了声,顺手轻轻一弹她的额头,便一起去了太守府。
本以为还要费一些功夫,没想到管家认识他们,一路顺利地见到了太守。
太守姓林,人长得胖乎乎的,再加上那一身厚厚的冬衣,浑然一个圆球。他手里一直攥着帕子给自己擦汗。虽然离春天不远,但这天气也不见得动不动就要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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