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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坤嗯了一声,都懒得抬眼皮看他。王老爷倒是毫不在意,赔笑着退下了。
    见人出了门去,雷坤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自知身体已是大不如前,现在能做的也只是闭上眼重重叹气。
    他叫来了管家,瞧了一眼底下的箱子,道:“老规矩。”
    “是,老爷。”虽做这些事已是习以为常,但徐管家还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雷坤。
    感受到徐管家投来的目光,雷坤只是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还磨蹭什么。”
    此时王老爷已经出了雷府,门外候着他的小厮赶紧上来迎着。待回了府,便听得一声嘲讽。
    “哼。”王老爷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刚刚有多么的谄媚,现在就有多么的不屑,“一个倒插门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一边的小厮听得不是很明白,“倒插门?”
    “没错。”王老爷正受不了这气,恨不得把雷坤的种种过往全抖出来才甘心。
    “你真以为他光鲜得很?呸!本老爷告诉你,他当年不仅是个倒插门的,还是头白眼狼。当年城中有一官家姓孟,那孟家的女儿孟竹偏偏看上了自家的一小侍卫,可不就是雷坤?这孟老爷子宠她得紧,雷坤自然就成了入赘女婿,得了个小官做。前一年里也算相安无事,生了个女儿,听着像是夫妻美满那么回事儿。”
    “呵,谁知道这女儿刚满月不久,孟竹就跳井自杀了。”
    “你猜这怎么回事儿?”王老爷狂妄地笑了一声,“是他贪求荣华富贵,为了讨皇帝欢心,把那孟竹送给皇帝当妃子啦!”
    “孟竹跳井了,孟老爷子气不过,上书求个公道,你也知道那个昏君——不过是个小官,哪管他这么多,直接下旨灭了他全家。你说都死了也没人说什么,顶多是个皇家的丑事罢了。凭什么雷坤活下来了?哦对了,还有他那个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孟竹的种。”王老爷啧啧叹道:“你瞧这手段,要不然怎么说他是白眼狼呢。”
    “可惜——”王老爷扯下一旁盆栽里的叶子,揉碎了洒在地上,无所谓地摇摇头,“他活不长啦。”
    小厮听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里透露几分排斥。他原以为雷太傅地处高位自然是有些厉害的,哪知背后竟是这些肮脏的手段。
    王老爷很是满意他的反应,忍不住炫耀道:“你知道每次送去的那些银子是哪里来的吗?”
    小厮摇头,不明白地看着王老爷。
    “拨下来的赈灾银呐。”他捋了捋胡子,像是在故意把它们弄得翘起,“赈灾虽不是他管,但要是发现断在了他那……”
    王老爷为人过于贪财,克扣工人等只要能赚钱的勾当他都做,以至于大箱银子从他房门过完全不稀奇的,更何况,那赈灾银往下拨的时候,是会经过他的手的。
    人一旦贪起来,就永无止境——他有了钱,就想权。
    “泽城那边的灾民,快要兜不住咯。”
    ☆、第39章:南煦国皇帝
    为了自家儿子的终身幸福,岳绫还是出手了。当晚便下了帖子到丞相府请他们一家来吃饭,说是为表歉意。
    但被楚修远婉拒。
    岳绫这下便知,楚修远和楚皓霖对祁洌并不满意。她便好好跟祁洌谈了一晚,让他也仔细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不靠谱的开窍和脑热而毁了别人的终生幸福,也劝他不要急着你侬我侬,给楚慕压力。
    祁洌表示,他会努力证明,直到他们愿意将楚慕托付给他。到那时,他才会光明正大地,郑重其事地将他的心意说给她听。
    而对于要拱别人白菜的祁洌,祁东倒是一切随天意的样子——小辈的事,就等他们去琢磨吧。
    祁洌也没闲着,当晚就叫来了霍左年。霍左年还以为是什么神秘兮兮的事,结果听祁洌问:“怎么做才能讨未来岳父和大舅哥的欢心?”
    “你问我?这我哪有经验啊?”霍左年一脸不解,“不是祁哥,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啊,还要讨她父亲和她哥哥欢心?”
    这就说来话长了。
    祁洌觉得霍左年这脑瓜子也转不过来,索性挥手便让他下去了。
    “等等,先告诉我是谁啊?”
    “小蚂蚁。”祁洌的声音都放得柔和了许多。
    “哈?”霍左年有些担忧地看了祁洌一眼。“你什么时候娶媳妇连人都不是了?”
    “你可滚吧。”祁洌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是很客气地在对他讲话了。
    这边乔添睿又把他这诞辰搞得仗势颇大,人人都在为这事准备。虽说年年如此,但要是稍微怠慢,惹他一个不开心,只有掉脑袋的份儿了。皇宫布防更是不能掉以轻心,要安排着人查守,什么时辰该谁都得登记审核。
    各家有各家的事儿,祁洌和楚慕便没再见过面。
    *
    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天,只为今日。而逢今日,南煦国皇帝前来。
    街上早早来了一队士兵,立在围栏边守着。
    有马矫健有力地踏在大地上,马蹄声夹杂着车轮滚滚的声音从城门口进来了。马上的将士穿戴着盔甲,一个个精神抖擞。领头一人用缰绳昂起马的头颅,带着一股傲意。最外边是一队人步伐稳定地举着旗子,歪动的只有旗帜和上面随风招展的‘南煦’二字。
    最吸人眼球的是中间的那辆马车,一看便知是整个队伍的中心——轿子边站着的人都比那举旗子的穿的体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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