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宋祁玉的手段,他确实做得出来。
可是宋祁玉把徐品蕙当亲妹妹一样对待,他又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余迟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所以,余迟此次潜伏于晋王府,不仅为了许氏族灭一事,还为了徐品蕙吗?
小赵一下子思绪万千,愕然不已。
她吓得不由地退了几步,可即便这一切全是真的,余迟对付她做什么?
“不会的,王爷不会那么对徐姐姐的。”
余迟步步逼近,说话时怒意十足,几乎咬牙切齿。
“晋王妃,你别天真了。这些时日你待在宋祁玉身边,难道不清楚他狠辣残忍的手段吗?”
“可是你为何如此对我?”
余迟垂下眼眸,又缓缓抬起,眼底已经换了种神色。
小赵盯着他,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怕,他似乎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余迟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悲戚,情绪变得太快,仿佛得了魔怔似的。
“因为我想救你于水火之中啊,我能帮你逃脱这可怕的晋王府。只要你以后按我说的做,假以时日,宋祁玉便不再是威胁了。”
小赵心里总算明白了,原来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余迟是想借她报复宋祁玉。
看他的样子,他对宋祁玉恨之入骨,好像与徐品蕙有关,可他又与徐品蕙是什么关系?
小赵正在思量之间,门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开。
高斩与宋祁玉站在门口,目光清冷地盯着余迟。寒光逼仄而至,在夜里愈发阴森,令人悚然。
他们守株待兔许久,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宋祁玉总算知道余迟对付赵子衿的原因了。
如果今日别院里待的人不是赵子衿,就凭他这点伎俩,宋祁玉都懒得亲自动手。
“宋祁玉,你——”
余迟惊觉自己落入陷阱,下一秒便想擒住赵子衿威胁宋祁玉。
小赵此时已经抽出匕首,往后一闪挡了余迟一招,高斩便迅速上前,一剑割了他的手筋,那只朝小赵而来的右手,顿时血淋淋。
余迟有些功夫,不防高斩出手如此迅速,瞬间落了下风。
他立刻用左手拔出身上的剑,闪到一旁,与高斩持剑对峙。
“余迟,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想借此四两拨千斤,那你手中也得要有点斤两才行。”
“宋祁玉,你果然阴险狡诈。”余迟冷笑着说,“是我大意了。”
他眼底一片猩红,笑声越发猖狂。
“宋祁玉,我落得不男不女的下场,全拜你所赐。你毒死蕙儿,今日,我要为她报仇雪恨!”
余迟持剑冲了过来,宋祁玉袖一拂,将赵子衿挡在身后,自己并不动手。
只见高斩迎了上去,屋内剑光四起,高斩招招直冲要害,须臾之间,余迟身受数剑。
余迟所到之处,鲜血滴落一地,他已负伤累累。
他自知敌不过高斩,倏地将桌上的花瓶朝他扫去,力道极大,花瓶顿时飞出数丈,瞬息之间已至高斩面前。
高斩一剑将其劈开,花瓶瞬间在空中碎裂,顿时七零八落地飞出去,顷刻间声势惊人。
有些花瓶碎片应声落地,有些立即嵌入木柜之中,有些急速朝小赵而来,她往宋祁玉身后迅速一躲,只见一块碎片从她眼前划过,直接嵌入了墙中。
就在高斩劈开花瓶的瞬间,余迟从屋里逃了出去。
“阿七,别追!”
“王爷,您方才让我别用全力对付他,眼下又不让我追,这是为何?”
“一只被惹怒的狗,它才会失去理智发了疯咬人。”宋祁玉的目光投入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当中,缓缓地说道,“我倒想看看他们徐家,打算如何处置他这个残兵败将。”
小赵听见这句话,心里一凛,原来用不着宋祁玉动手,余迟事已败露,此时穷途末路,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宋祁玉步步为营,已经将余迟逼上绝路。他折磨人一向有一套,他暂时不想杀余迟,只不过想看他这只丧家之犬将如何挣扎。
宋祁玉操持着整盘棋局,徐家败局已定,对方的棋要落于何处,要什么时候结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爷,你怎么——”
高斩走过来,这才发现宋祁玉脸上的伤。
“不碍事。”
小赵瞥了宋祁玉一眼,才发现他的眉骨上有道血口。
方才花瓶的碎片横扫而过,宋祁玉一心护她,竟让花瓶割去了部分眉毛。
宋祁玉脸上平静如水,他丝毫不在意这点小伤。
“阿衿,你没事吧。”
小赵摇头,其实她刚才心里也很慌乱。
宋祁玉早已告诉过她,只须挡住余迟一招,便不会有半分危险。
苦练短兵多时,不曾想竟真的派上用场了。
原来宋祁玉早有先见之明,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安排周密,万无一失。
“王爷,您的伤,阿七给您上药。”
高斩不知何时已经找出了金疮药,正准备打开之时,忽然瞧见宋祁玉的眼神往赵子衿身上瞥了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
高斩会意,便双手奉上金疮药给赵子衿。
“有劳王妃了,阿七告退!”
小赵接过金疮药,忽然感觉高斩的眼神怪怪的,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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