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是怀疑她别有用心,还是担心她了?他开始知道怜香惜玉了?
她将目光投向他,宋祁玉却移开了视线。
下一秒,小赵立刻被宋祁玉紧接而来的话打碎了幻想。
“你若伤了手,又怎么作画?”
原来他不是担心她,而是担心他的画完成不了。
她气鼓鼓地回了句:“王爷请放心,我右手没事。”
“你好自为之!”
宋祁玉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又走了出去,底下的奴才便立刻进来收拾。
小赵脸上怨气十足,默默地叹了气,慢悠悠地走出永清殿。
她如今除了身体上的疲惫,心底还有诸多的不满。画那块玉也不急于这么一两天内完成,宋祁玉之前说要折磨她,应该就是故意借这类事情对付她。
她想了一路,心想明晚又该被宋祁玉折腾了,脸色惨淡。
谁叫她无事献殷勤,她的苦肉计还没有上演,就已经要为了那幅画牺牲了。
小赵知道宋祁玉今天要去忙什么,大后天有“贵客”登临,他已秘密收到消息,此刻正进行着周密的布置。
宋祁玉要给“贵客”唱出好戏,她也要借此给他唱一出苦肉计。
按照漫画后续的发展,她已经想好怎么应付宋祁玉了,但愿中途不要出现什么岔子。
小赵一路回来都在琢磨宋祁玉的事,忽然听见似锦清亮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小姐,您终于回来啦。”
小赵终于回到了别院,一大清早,奴婢们都已经开始干活了。
大家都知道她去了永清殿,一夜未归,底下的谣言早就传开了——
昨夜冬至,又恰逢宋祁玉生辰,如此良辰美景,她们王爷又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之时,免不了一番云雨。
小赵已经瞧见她们异样的神色,并不理会。
“小姐,您看上去有些憔悴,是不是王爷又欺负您了?”
小赵眼角的余光落在奴婢们身上,她们虽然在干活,可心全在她身上。个个耳朵竖得老高,全都在偷听她说什么。
她狡黠一笑,故意对似锦说:“昨日被王爷折腾了一夜,我乏了。”
似锦听不懂她话里的含义,满眼心疼。
然而有些年长的婢女,听了小赵的话突然瞳孔放大,脸上显得无比惊讶。
这些吃瓜群众丰富的神色变化,全落入了小赵的眼中,她心底不禁暗暗一笑。
小赵无所谓传什么谣言,倘若赵子衿和宋祁玉恩爱的消息传出去,反倒对她有利。
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却暗暗地为这谣言推波助澜,偷偷地为这把火淋上了些油,让它烧得更旺一点。
因为自打赵子衿入晋王府以来,就久居于别院之中。底下的人知道她不受宠,明面上不敢对她做什么,可常常在私底下使绊子,她倒是没什么,就是似锦为此受了不少委屈。
只不过这些委屈似锦都默默藏在心底,从来都不告诉她。
可怜的赵子衿在赵府被当作不祥之人也就算了,如今连晋王府上的这些奴婢们,都敢对她冷眼相待,小赵早想帮赵子衿坐实这晋王妃的名分。
如今借着这一场东风,她要让这把火越烧越旺,好让似锦抬得起头来,这样也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说起欺负,最可恨的还是宋祁玉。
宋祁玉肯定是故意让她一直画下去,借此折磨她。她累了一整夜,好像被掏空了身体,心底对宋祁玉产生了无数的怨念。
她越想越气,回来路上一直在琢磨如何“回报”他,早已想到了报复他的办法。
“似锦,你那里可有缝衣服的针线?你找来给我,线要长一点。”
“小姐你想做什么?我来做。”
小赵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这件事似锦帮不了她,她要自己去完成。
她已经累坏了,这件事等她休息完再做。于是小赵不等似锦拿回针线,便倒下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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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祁玉和高斩、宋戴竹从外头回来。刚刚外面下了一阵雨,他们纵马疾归,却也淋了一身。
底下的奴才拿了衣服准备为宋祁玉更衣,却发现衣服出了点问题,又匆匆命人回去取了另外一件。
回来之时,他们面有难色,宋戴竹见他们磨磨蹭蹭,在门口将他们拦下。
“怎么回事?”
“回宋先生,王爷这衣服的袖口,不知为何,全都被缝了起来。”
宋戴竹抓起衣服一看,两只袖子全都被缝上,针脚凌乱不堪。
“谁这么胆大妄为,竟敢戏弄王爷!今日谁来过永清殿?你们现在去查清楚,将一干人等带回来!”
“罢了。”
宋祁玉此时在屋内品茶,听到外头的声音,气定神闲地应了一声。
宋戴竹怒气冲冲地回了屋,说道:“王爷,此事不能就此作罢,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此人胆大包天,一定得好好治罪,不然您颜面何存!”
宋祁玉闻了闻茶香,慢腾腾地啜了口茶,懒懒地抬眸瞥了一眼气极的宋戴竹。
他缓缓地说道:“除了她,没人有这个胆子!”
宋祁玉想起她上次剪了小酒身上的毛,这次又缝了他的衣服,心想她倒挺会耍性子。
他如今一门心全在迎“贵客”一事上,懒得与她计较这些,让奴才们把线都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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