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已经很多了。”等话问得差不多了,饭吃得自然也差不多了。
在她起身吩咐小二姐结账的时候,刘大兰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大人,这里还剩下那么多菜的,实在是有些浪费。”她的意思,便是想要打包。
池苒转身吩咐小二姐将剩下的饭菜打包,并给她多添了一只炖鸡,一碗荷叶粉蒸肉。
“大人,这,会不会有些多了,而且草民怎敢让大人如此破费。”不说前面剩下的菜,就连现在多添的菜,可比他们家过年时吃的还要丰盛。
“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张大兰想要说的那些话给堵了回去,只好换成千恩万谢。
目送着刘大兰离开后,池苒朝跟在身后的左言,吩咐道:“派人将张大兰前面说的那些人都调查一遍,更弄清楚陈家人死的那天晚上他们都在做什么,记得侧重关注住在铜花巷的张屠妇。”
“大人你是怀疑那位张屠妇有作案嫌疑,不过这位张大兰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的人,大人为何就不派人跟踪她?”左言表示,她对于大人的脑回路还真的是不理解。
“一个疼爱夫郎孩子,就连外出吃饭都不忘打包回去的女人,你说她会为了什么舍得放下她爱的,爱着她的人去做违法犯罪之事。”
左言刚想要反驳,却在对上她带着嘲弄的笑意后,将话头咽进了喉咙里。
要是她没有猜错,前面大人的潜意识里,便是在嫌弃她是夜里没人暖被窝的单身狗。
因为案件得了显著的进展后,三日不归家的池苒在踏进家门时,竟有种恍如隔世感。
推开.房门,本以为见到的会是带着平安在旁绣花的陆修郢,谁料走过双面绣小红梅屏风后,见到的是正抱着孩子喂奶的奶爹—刘语。
甚至这一次,他的衣领子敞开得比前面还要宽松。
池苒尴尬得刚抬脚走出去,本在喂奶的少年突然娇羞又为难的出声。
“大人,小少爷最近一直不怎么吃奶,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闻言,池苒顿下脚步,人并未转身:“或许是平安最近胃口不怎么好,要是吃得实在太少,晚些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一下。”
她的脚又刚往外踏出一步,少年的脚步声紧跟着响起:“大人,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语气虽同前面无二,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里头藏了点燥意与不耐。
“小少爷前面一直在哭闹,恐怕是想要大人抱了。”绕到她面前的刘语说完,便将刚吃饱的平安递过去。
池苒见到他的外衫此刻还穿得松垮垮露出一大片,点点露渍洇湿胸口处的画面,略显烦躁地接过平安就往外走。
嘴上不忘告诫:“你先将衣服穿好,要不然让其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双手捂住胸口的刘语听后,这才注意到他现在的情形有多么衣衫不整,就连这张白净的小脸也跟着染上胭脂。
夜里入睡时,鼻子灵的陆修郢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丝极淡的奶香味,怀疑道:“妻主前面是不是抱了平安?”
“前面刘奶爹说平安有些积食,我便抱着他去找了大夫,结果平安不知为何突然吐了我一身,那股子奶味连我洗澡后都还有。”池苒说完,还用鼻子嗅了下身上,确实还存着一丝奶味。
听完她的解释,陆修郢也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么多年了,他难道还不相信妻主对他的感情吗?可是平安的来历,仍是不能令他释怀。
随着第二日天微微亮,翻了个身的陆修郢却摸到了早已凉透的另一边。
也跟着睡意渐散地睁开眼,有些气恼地想要将残留她气息的软枕扔在地上,最后仍是不舍地抱在怀里。
心里明明知道她是为了前程才会忙得忽略自己的,可他仍是觉得生气。
天未亮便起床的池苒在赶来刑部的时候,刚值天边云层破晓,一缕丹灵洒万家。
她才踏进衙门,便被一夜未睡忙着整理资料,眼下挂着一团乌青的左言拦住了去路。
“大人,您来了。”对方将一沓资料交给她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嗯,辛苦你了,你等下先去补个觉,晚点和我出去一趟。”
“行。”
来到属于她的办公区域,池苒先是将侧重怀疑的几个人挑选出来,发现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都有人证。
唯独被她怀疑的张屠妇则是夜里醉酒一个人在屋里倒头大睡,听说衙役找上她家的时候,差点儿没被一屋子酒味熏晕。说来那天也巧,张屠妇的夫郎同她闹了矛盾正巧回了娘家。
一个人到底是要喝多少酒才能将房间弄臭成这样?又怎么会那么巧的撞到夫郎不在家。
陈家屋里的窗户,大门,和墙壁处都没有人为损害的痕迹,更像是他们亲手开门将凶手迎进来的,又加上他们五人住的房间都不在一起,那么也就是说………
“左言,马上派几个衙役随我到张屠妇家!务必要快!”
等想通了里面的关键点,一切解释都行得通了。
八天前,本喝醉酒的张屠妇因为夫郎离家一事而气不顺去找了陈三,谁知道二人会突然发生了口角,这也便是张大兰在半夜起身时听到的争吵声。
屋里为何没有开窗,便是想要用尸臭味掩饰掉她留下的酒味,她房间里的酒臭味也是为了盖住身上的血腥味。同时受害者没有反抗的原因,也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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