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扬起,恶劣一笑:“怎么办,我还真的不想救你。”
“你说什么!池三!”以为马上就会获救的曲殊听到她的回答,竟有过刹那间的愣神,随后涌上的是怒不可遏。
“我说,我不想救你。”来到悬崖边的池苒半蹲下来,迎着日头缓缓露出一抹冷笑,“我与其让你到时候活着下来威胁我们池家,倒不如我先在这里解决了你。”
“毕竟谁都知道是殿下独自摆脱了侍卫跑上山玩,又一不小心坠崖而亡的。而我池三,就是第一个找到殿下尸首的目击证人。”
“你,你敢!”对上她阴戾笑意的那一刻,曲殊才终于感觉到了后怕。
这个女人从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温善,无能与懦弱,而是一头向来披着羔羊皮的刽子手,或者说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正当池苒笑容灿烂的来到崖边,举起手中匕首对准那棵脆弱的小松树砍断地瞬间。
他们所在的断崖因为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而从中间断裂开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连人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
随着黑夜降临,几只歇息在山林里的鸟雀却被一道局促的脚步声给吓得展翅飞离。
“你说我们今天是属于走了好运还是霉运?”走在前面的提灯女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仍是纠结不已。
“要我说,肯定是好运霉运各自掺夹一半。”瘦高女说完,还加了句,“不说一直有句话说得好吗,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第28章 博弈
前面昏迷过去的池苒在半醒半昏挣扎的档口间, 正好听到了其他人的对话,也令她有了一种像是踩在云端上的荒诞,滑稽可笑感。
“老大, 我们抓到了两只肥羊。”
“啧,长得那么好看的居然是个女人, 简直就是投错了胎。”
即使没有睁开眼,池苒也能感觉到有人的视线宛如刀子落在了她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就连那人粗糙的大手也放在了她的脸上, 动作粗鲁得像是要将她的脸皮给搓下来。
好在那些人只是说完几句话就走了, 就连她的嘴里也不知道被他们灌了什么, 恶心得只想令她掐着喉咙吐出来。
等她觉得身体没有先前那么痛不欲生后, 这才试图挣扎着,要睁开那双沉如千斤重的眼皮。
而她睁开眼的那一刻, 对上的正是双眼愤恨得想要将她抽筋拔骨,更恨不得食她肉, 喝她血,啃她骨的少年。
缩在角落里满身狼狈的曲殊见她还敢看过来, 立马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攥得青筋直冒。
池苒没有理会少年的滔天恨意,而是躺在潮湿的稻草堆上,忍着虱子爬身的痒, 细细打量起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完全由木块, 石头搭建而成的小型监狱, 石壁上还点着两盏油灯用来照明,也为这处不大的黑色牢笼中添加了斑驳之美。不流通的空气中堆满了令人觉得不美妙,甚至说是干呕刺鼻的味道。
未等池苒再多打量周围几眼,上了锁的木门随着锁扣“咔嚓”一声转动, 进来的正是几个肤色黝黑,身强力壮的女人。
他们打开同样上锁的牢门,目光贪婪又恶心地盯着里面仅有的一个男人—曲殊。
被恐惧席卷全身,而怕得浑身发抖的曲殊自然清楚这些女人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想做什么,原本唯一能指望的池苒却正带着戏谑望着他!
当即祸水东引道:“你们别碰本殿!要碰就去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比本殿好看!而且她还喜欢女人!你们难道就不想要换一种口味尝一下吗!”他哪怕是死,在临死之前也得要拉池苒下水!
要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跌落崖底!更被一群蛮横无理,茹毛饮血的土匪抓到土匪窝污了名声!
曲殊的这几句话,也使得那些本还如饥似渴的女人纷纷将视线移到了最角落的池苒身上。
虽说他们是不喜欢女人,可当对方长得比男人还好看的时候,又另当别论。
走在前面的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一眼后来到池苒面前,前面就听到二当家他们说寨里绑来了一个长得比男人还要漂亮的女人,他们本来还嗤之以鼻地嘲笑他们是不是太久没有见男人,导致眼神不好。
直到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人长得像一朵初绽放的栀子花,馥郁而芳香。
一身冷白皮在死亡的昏黄烛火照耀下,仍是透着宛如玉石雕刻而成的冰冷质感,半散下来的发遮住了小半张脸,越发衬得脸小,朱唇艳,面敷粉,两道黛青眉弯弯如月牙。
“我虽喜欢女人,可我的身子骨向来弱,担心一个夜里伺候不好那么多姐姐怎么办。”靠着墙壁的池苒软弱可欺地伸出舌尖轻舔干裂下唇,眼梢微扬。
“而且这里的环境又脏又乱,到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姐姐们的衣服怎么办。”
她向来知道自己皮囊生得好,更懂得如何利用这副皮囊获取她想要的一切。
具体包括,却又不局限于男人与女人。
池府
放学后背着浅蓝色小书囊回家的许霖先是在房间里做完作业,便抱着软枕和一本书来到落梅院的台阶上坐着。
大概想的是一边等她,一边复习夫子今天在课堂上教的,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老是被那臭女人拿着书敲他脑袋嫌弃。
“朽木不可雕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