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律看着他,微微一笑,“叫秦天,已经九个多月了。”
“你和小希……你们……”
“我和小希结婚有三年的时间了。”他抬眸往电梯处看去,只见那个女人背对着他们,傻傻地站在电梯门口,孤独无助。“还有事,先走了。”
有那么一个人,总是让他心疼,不管何时何地。很多年前,她是笑着跟他说“我没有爸爸,我妈妈在天堂”的小女孩,现在,她表现得毫不在意,静静地独自一人舔舐伤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有着相同的遭遇,但他又比她来得幸运。
电梯里的人鱼贯而出,秦以律拉着颜希让到一旁,等到电梯里没人了才推着她进去了,抬手按下要去的楼层,他抱着孩子让他面对着颜希,“宝宝,叫妈妈,让妈妈给你笑一个。”
颜希笑着收回遥远的思绪,怜惜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心疼道:“他一定很不舒服吧。”
事实证明,秦宝宝很不舒服,尤其是被他妈妈抱着坐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时,立马扭着身子拽着他妈妈的衣领想要躲得远远的。
医生帮用耳温枪给秦宝宝测了体温,然后扶了扶眼镜,抬头看向秦以律,“昨天是你带孩子来的吧?”
“他妈妈不放心。”秦以律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呵呵。”医生笑了笑,很理解地看向颜希,道:“孩子是幼儿急疹,在婴儿里面,算是常见的急性发热出疹性疾病,孩子先高热几天,然后体温骤降,同时伴随着玫瑰红色的斑丘疹,这些都是能自愈的,家长只要做好护理工作就好了,给孩子多喝水,尽量让孩子卧床休息,保持室内通风,注意温度。”
“那他一直高烧不退怎么办?”
“这种病就是这样,温度一时半会儿退不下来,孩子各方面又都正常。”
颜希很赞同地点点头,“我看着他不哭不闹的很担心,你说会不会烧坏脑袋?”
医生窘了,“这个倒不至于,家长可以采取物理降温的措施,这些你先生都知道,另外,退烧药也是可以的。”
闻言,颜希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偷偷瞄了秦以律一眼,他不知知道,还很熟练。
为了照顾孩子,颜希把工作都带回家了。刑潭来过几次,其中有一次关着门和秦以律在书房呆了好久,拿着奶瓶在门口站着,对着紧闭的房门挤眉弄眼一番后才去厨房把不再那么烫的水装进了奶瓶里。
婴儿房里,秦宝宝的脸上布满了红疹子,在他这个只知道吃吃睡睡、还不知道爱美的年纪里,红疹子根本就不算什么,看到妈妈拿着奶瓶走过来时,他欢腾地挥舞着手脚,嗯嗯啊啊地像是要和她说话。
颜希在床边坐下,探手摸了摸他的尿布,无奈地叹一口气,一边抽开他的尿布一边数落道:“你说说你今天尿了多少次了?尿床大王。”
秦宝宝毫不知羞地站着腿,在颜希为塞尿布时,他伸手抓住了她垂落的发丝,很吃力地抬头去吃。
颜希握着他的手夺回自己的头发,拿过床头柜上的奶瓶在他眼前晃了晃,“叫妈妈。”
“呃——呃——”
“妈妈。”
“么——”
秦宝宝表现良好,最后咬着奶嘴不太满意地喝着水,颜希趴在床上看着他,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戳着他的小脸,“为了你,我可是连拍婚纱照的时间都往后延了,一会儿妈妈给你拍张照,留着以后作纪念。”
颜希很正式地拿了相机过来,对着儿子几个喀嚓之后,她把相机搁在床尾,双手撑在床上俯身看他,笑得不怀好意,“妈妈是在记录你的成长,以后可以很很多人看的,也包括你老婆。”
秦以律和刑潭从书房出来时,颜希刚好从厨房切了水果出来,她很热情地招呼刑潭来吃水果,刑潭却是躲在秦以律身后没动,将她系着围裙的模样打量了一遍,很欠扁地开口道:“看不出来你也挺贤惠的啊,我还以为只有以律知道什么是贤惠呢。”
颜希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自己拿了切好的西瓜咬了一口,端着水果盘,扭着细腰往施施然走向客厅,“我贤惠的时候能让你看见?”
刑潭发笑,用手肘撞了撞他前面站着的人,笑得很是暧昧,“她有多贤惠啊?”
秦以律佯装没有听见他的话,面色自然看向颜希,“我去看看宝宝。”
在他离开后,刑潭一溜烟跑到颜希身旁去,他捡了一小片西瓜凑在唇边咬了一口,咂巴有声地评价道:“颜董的西瓜切得真不错,就是小了点儿。”
颜希没理会他到底是说的好话还是坏话,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两人神神秘秘地在里面说什么了?”
刑潭嘿嘿一笑,在她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都说了神秘了,我怎么能告诉你?”
“嘶——”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恼火地开口道:“你说你跟徐明八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帮我保守秘密?我现在稍微问一点儿你倒是知道守口如瓶了。”
刑潭翘起一条腿,很悠闲地晃呀晃呀,“就你结婚生孩子?那也能算秘密吗?要是有人感兴趣了一挖不就挖出来了?”他突然转了口气,一脸正色地看着她,“颜希,你瞒的最实在的差不多就是以律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了。”说着,他热拢地坐到她身旁去,好奇心十足地问道:“小希,你说你以前是有多别扭啊,一个恨入骨髓,一个爱到心坎儿里了,是不是憋在心里憋得挺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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