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颜希趴在桌面上看着眼前的相框,一个沧桑的老人和一个做着鬼脸的少女,往旁边瞄了一眼,那个偶尔才被立起来的相框此时此刻正反扣在桌面上,感觉手臂变得酸麻了,她坐直了身子甩了甩胳膊,正准备把桌上凌乱的资料收拾一下时,刑潭推门进来了。
她挑眉看他,摆出一副上司的姿态来,“干嘛不敲门?”
刑潭绕过办公桌直接走到她面前去,拿了手里的纸片在她眼前摇了摇,说道:“以律回来了。”
她的脑袋一阵空白,过了好长一会儿后才缓过神来,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那个消失了四百二十五天的人回来了……
……
S大的阶梯教室陆陆续续有学生走了进来,颜希从后门进去后直接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当她坐下后她旁边的男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红着脸挪到旁边空着的位置去了。
一会儿后,喧嚣的教室变得安静下来了,她视线直直地落在走到讲台上的人脸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他看着。
“今天我们学习参数估计……”
那一刻,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一滴一滴地从她的脸颊滚落,嗓子干哑得难受,想要大声呼喊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她高高地坐着,无比清楚地看着他站在讲台上讲解着PPT,很清冷却又很认真,内心的愁思翻江倒海似的涌了出来,恨不得将她淹没。
课堂上有人说话有人玩儿手机,她却是认真的听着,极力地捕捉着他的视线,可他却从没往这里看一眼。中间短暂的休息时间,她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给刑潭发短信,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了她才重新坐直了身子。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上周布置的作业这周五交,到时候学习委员负责收一下。”
一阵闹腾之后,教室里变得空旷了,她呆呆地坐着看着讲台上正低头收拾着东西的人,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在手心抓出了月牙痕迹。看到他迳直出去后,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心里比颜水林没认出她来时还要难受,胸口闷得像是不能呼吸了,双手撑在桌面上捧住脸颊,不住地抹去脸上温热的液体。
“同学,你不下课吗?”
她迅速回头,朦胧着泪眼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人,破涕为笑,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怀里跟揣着只兔子似的,她有些莽撞地站起身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他走了过去,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秦以律的视线落在她的鞋尖上,良久后才开口道:“已经下课了。”
“我知道。”
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一声清脆的嗓音,接着她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了门口笑着朝秦以律道:“走吧,吃饭去。”
颜希避开她打量的视线,垂下了脑袋。
女人偏头看向秦以律,以一种玩笑的口吻小声道:“不会是学生找你这个老师负责吧?”
“别胡说。”秦以律走开几步,领着她到外面说了几句话,打发她走了后又回到门边,不发一语地看着门内的人。
颜希缓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揉了揉脸颊,故作镇定道:“听说你在这里当老师,我来看看。”
他点了点头,不置一词。
“好久没见到你了,还好吗?”
“挺好的。”
她扯动唇角,说道:“我也挺好的。”顿了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换了个手拎包,半晌后才道:“那你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名字】
秦宝宝上户口时没有正经名字,颜希想了想不知道叫什么,总觉得这个也好听那个也好听,跟爸姓叫秦色,跟妈姓叫颜色,果断妈妈赢。
范渺渺说秦兽也很流行,秦始皇更霸气。
秦宝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小手抓了个纸条就要往嘴里塞,颜希抢过来一看,一琢磨就叫秦天了。
范渺渺嘿嘿笑着,“看我们的秦天小猪。”
☆、Chapter 44
颜希再次见到秦以律是一周后,她站在超市的货架前挑奶粉,无意中的一瞥,慌得她手里拿着的一罐奶粉差点儿掉下来砸在自己脚上,稳了心神转身看他,眼中交汇时也没有碰撞出什么火花来。
想想上次在学校也就那么几句话,她走时他也没拦着,起初她的步子迈得小,可都走到楼梯了也没听见身后有人喊,心一横就大步离去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她觉得两人变得生分了,又或者说他已经把她当成了陌生人,当她想要和他去套近乎时才发现他没了当初的热情,刑潭说他是故意的的,徐明说他是有了新欢,她想了很多天才想明白,原来当初的那个人不会在原地等她,她停步不前的时候他未必就是这样。
货架尽头的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单手搭在推车上优雅地站着,眉宇间清俊如昔,斯文儒雅。她踮着脚把奶粉放回原处,拿了原先看的那一罐放进了推车里,随后拉着推车朝他走了过去。
周三的下午,超市里的人不多,她隔着些距离在他面前站定,就像是交情一般的朋友偶遇了似的,微微笑道:“这么巧。”
秦以律点点头,轻应一声,“是呀。”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止住,然后有着短暂的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