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她叹了口气。
“何苦为难自己,若你愿意依然可以做一个闲散王爷,便是没有了权势,帝都中也不会有人敢欺辱于你。”
君长宁笑了笑,那张风清月朗的脸上即使带上了些污痕,依然显得十分俊美,他弯了弯唇,嗤笑着道:“闲散王爷?”
“我与赫连城之间没有败,只有死。”
他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冷硬起来,他静静看着敛元元,目光中的情绪都趋于平静,直至死寂。
“既然你选择了他,那便亲手杀了我吧。”
敛元元便头疼起来。
她最怕君长宁这种性格了,动不动就要死不死的,活着不好吗?下半辈子还这么长,没有爱情就要死了?
她没有动手,只想了想,有些苦口婆心道:“河山王,人这一辈子这么长,你现在喜欢我,过了两年或许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何必苦苦执着,佛语有云回头是岸,天下喜欢你的女子这么多,比我好的有的是,你这么执着我干什么?”
她话才刚说完,站在旁边一直冷冷盯着君长宁的赫连城便强调道:“你是最好的,天下没有谁比得上你,他不可能再找到比你更好的了。”
敛元元有些无语看了他一眼。
大哥你是来捣乱的吗?她正劝人呢。
但是摄政王不管,他就觉得敛元元是最好的,而且一定要表达出来,至于君长宁什么感受不管他的事,他要是受不了自己给自己一刀了却余生更好。
略过了打岔的大老板,眼见君长宁无动于衷,敛元元又继续劝他:“你看,人生除了爱情还有许多其他选择,爱情只是人生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河山王,你是个优秀的人,更不应该执着于此,身为大麓子民,你可以为大麓做更多的事情。”
敛元元给他说了许多道理,说得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但君长宁只冷漠看着,完全无动于衷。
最后还是赫连城看不下去了,他吃醋道:“元元,别和他说了,他要死就让他死吧,来,你让开,我来动手,别把血溅着你身上了。”
然而君长宁看着他的目光立刻冷意起来。
显然,就算死,河山王也只想死在心爱的人手中,并不想死在赫连城手中。
敛元元就很头疼。
怎么她遇着的人性子都这么古怪呢?这得亏她心胸开阔性格好,不然她怀疑自己分分钟都要黑化个几百点出来。
赫连城正琢磨着一剑捅死君长宁算了,却见他目光微动,突然道:“或许你说得有道理。”
“嗯?”
敛元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君长宁在和她说话。
而河山王此刻已经垂下头,他敛住眼中神色,只余语调有些低沉。
“但我没法一下子就走出来。”
君长宁说着有些黯然的话,敛下的眉眼中却没有一丝波动。
但敛元元没看到,她只笑着道:“那没关系啊,你可以慢慢来,行,你看开就行了。”
倒是赫连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立刻警觉:“元元,他骗你。”
由于大老板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很熟悉,用敛元元的话来说,这种做法俗称‘碰瓷’。
敛元元没在乎摄政王的醋言醋语,她只愉快道:“这有什么好骗的?想通了很正常,毕竟人生这么长,哪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恋爱脑一辈子,醒悟了不是正常吗?
反正敛元元觉得以己度人,君长宁这番醒悟没什么问题,她当即对赫连城道:“王爷,我看可以放开他了,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封了他的武窍,再派人看着。”
等到君长宁彻底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而赫连城也掌握了大麓,这件事就可以完美解决了,让天命之子和大反派和平共处,她的任务完成度一定是史上最高的。
敛元元有些美滋滋想着,摄政王却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他抿着唇冷冷看着垂下眼眸的君长宁,第一次有种自己的花言巧语不如外面小妖精的感觉。
于是他坚持道:“要不还是杀了他吧,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别呀,王爷,他已经知道错了。”
敛元元认真道:“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在她的认知里,这件事已经可以算得上完美结局,杀不杀君长宁都不影响赫连城登基,既然如此,便留他一条性命也无妨。
赫连城有些忌惮瞥了君长宁一眼,倒不是害怕他东山再起,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对敛元元的影响有些大,作为一个连山的醋都要吃的人,他本能觉得河山王是个厉害角色——在哄人方面。
刚刚那一招以退为进,他看得十分清楚,也就哄哄敛元元这种一向体会不到感情细腻的女孩,他却非常明白,君长宁分明没有放弃。
摄政王心里憋着坏,想着要不干脆找个机会把君长宁的腿打断算了,到时候一个残废看他还怎么勾引他的元元。
敛元元却已经唤来了人,开始解君长宁身上的锁拷,还对他微笑道:“其实你是个良才,若是愿意放下芥蒂,一起为大麓着想,未必不能打造一番太平盛世。”
她对河山王的欣赏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的手腕和头脑,要是能一起帮大老板做事,强强联手,哪还有什么小国的事情,大麓的盛世太平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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