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求欢只是个弱女子,并不会武,她自己亦不可能从夜栖阁无声无息消失,而且按照桌上花瓶倾倒的模样来看,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将她掳走了。
贼人竟然大胆到在帝都里行这等横事,据传闻,两位王爷都震怒不已。
赫连城当即就令防司府彻查全城,定要找到向求欢,君长宁则直接让护城军在城中搜查。
但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少。
直到天蒙蒙亮也没能找到向求欢究竟在哪儿。
赫连城大约是装出来的,可君长宁却是真凝着眉,不仅亲自到夜栖阁查探了一番,还顺着那打开的窗户看了一遍,游了几圈。
这贼人定是个轻功高强的,才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带走向求欢。
眼看天色渐亮,君长宁皱着眉头吩咐身边的小厮:“去递个折子,便说我今日不舒服,请假一日,不上朝了。”
他的小厮忙躬身离去。
而同时与他查探的赫连城则隐晦勾了勾唇角,也装出阴沉模样,要属下去告假。
他亦不知道向求欢去了哪里,但那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货色,赫连城觉得这事恐怕是她自导自演的。
不过无论两位王爷心底想的是什么,这种想法都在黎明破晓时得到了解答。
或者说不是解答,而是一份天大的‘惊喜’。
向求欢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显得很开心。
她把玩着一枚通体雪白的玉佩,优哉游哉从街角走来,发髻微微有些凌乱,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损伤,甚至显得很快乐的样子。
赫连城第一眼看到了她。
随后君长宁也看到了。
两人同时快步朝她走去。
直至走近了,赫连城才笑着道:“向姑娘,你没事就好,本王可是好好担心了一……”
后面的话停在了喉咙口。
赫连城脸色僵了一瞬,他声音微冷了些。
“你手上的玉佩是哪儿来的?”
这玉佩,是他钟兄的贴身之物。
向求欢毫不在意看了他一眼,继续把玩这这枚玉佩,她笑盈盈道:“王爷说这个啊,这是我的救命恩人送我的。”
“救命恩人?”
赫连城脸色微沉,满脸写着‘不相信’。
要说钟神秀救了向求欢,他不意外,毕竟他钟兄内心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但要说钟兄把贴身的东西送给向求欢,他是不怎么信的。
“对啊。”
向求欢笑着点头,一点事故之后的惊慌恐惧都没有,她眉梢眼角甚至多了几丝愉悦。
“王爷是认出了这坠子吧?你觉得不是他送的,那我怎么得到的?难不成还能抢?”
自然不会是抢的。
这天下能抢钟神秀东西的人还没几个。
可赫连城实在不敢相信,钟兄会把贴身的东西送给向求欢。
他和向求欢正说话之间,君长宁也打量了那玉佩几眼,他面色也不怎么好,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救了你?”
向求欢轻瞥他一眼,笑着扬了扬下巴道:“昨晚我差点就死了,也不知道是帝都中哪个嫉妒我的女人,竟然找了杀手来杀我,还将我掳出了夜栖阁,大约是想杀人抛尸吧,还好遇到了钟公子,行走于月夜的神仙哥哥。”
最后一句她实在有些打趣。
但君长宁笑不出来。
赫连城也笑不出来。
赫连城不愿钟神秀对向求欢这个女人有什么想法或者兴趣,因为这个女人太聪明,也太绝情,她不适合钟神秀那等赤子之心的人,而君长宁也不愿向求欢和钟神秀有什么瓜葛,那个男人太冷漠,太在乎赫连城,不会是什么良人。
收起心中的不悦,赫连城凝眉道:“钟兄为人赤子之心,确实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他怎么会把贴身之物送给你?”
旁边君长宁一听这玉佩还是贴身之物,眼眸中的幽暗更深了。
向求欢却没什么在意道:“我也送了钟公子我的贴身之物啊。”
她抬起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向求欢盈盈道:“瞧,我把我求的转运宝石手链送他了。”
赫连城不太清楚什么转运宝石收敛,君长宁却第一时间就发现她手腕上少了什么东西。
正是她之前说过的,觉得衬她而没有再换下来的红宝石手链。
她把这东西送给钟神秀了。
“钟兄怎么会收你的东西?”
“你怎能送他贴身之物?”
赫连城和君长宁同时问了出来。
向求欢看了他们一眼,勾唇道:“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赫连城看都没看君长宁,率先道:“钟兄不可能收你的东西,他不是那等人。”
他的语调越发冷漠起来。
他钟兄连男女之情都未必懂,会和一个陌生女人交换信物?
“为什么不会收?”
向求欢见他一直质问,她的语气也有些冷淡了。
“我们在月夜下相遇,他救了我,我们聊了许久,发现兴趣相投,便互赠了一件信物,我和他都不是贵族之人,彼此之间洒脱些,何来那么多规矩?”
又不是贵族小姐送了男人东西就败坏了名声,要么就是私定终身。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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