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蕾微微一怔,“他去了十几次?。。只是为了找我吗?”不是为看时装或是发布会?
“当然,两个月前他还去了一次的。”
“。。他为什么要找我?他并不爱我,他爱的人,一直是你,你没看见你昏倒的时候,他和陆东霖一样的着急。”
她清楚的看见了谢丰那一刻的紧张,他抿着唇,车开的飞快,她还看见了急症室门口愤怒的指责陆东霖的谢丰。他对谁都宽容,惟独对陆东霖,他很刻薄。即使陈玉嫁了人,他依然深爱着她。
“心蕾,”陈玉有点焦急,“谢丰现在爱的人是你,我感觉得到,他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是关心而不是爱,我真的感觉得到,你要相信我。”
心蕾轻轻的弯了下唇角,没说话。
她不是不相信陈玉,她不相信的,只是谢丰。
他之所以要找她,只是因为内疚。她了解他,他是一个责任感这样强烈的人,喝醉了酒和她发生了那样的的关系之后,他会为了责任接受她。
这样的谢丰,不是她想要的谢丰。
“我找了你好几天,最后通过香格里拉联系到了时装发布会的举办方,这才搞到了你的电话号码。你为什么没把电话号码给谢丰?我找他要的时候,他竟然说不知道。”
“。。他没问我要。”
陈玉不相信的看着她,“谢丰不会这么糊涂吧?还是见到你太高兴所以忘记了。”
心蕾再一次沉默了。
她知道谢丰为什么没要她的电话号码,是因为看见了然之女儿的照片。
以后,他是不是不会再见她了?那个最喜欢的身影,隔了三年她才又看见,往后的一辈子,她只能在脑子里温习。
服务生在上菜,她默默地看着餐桌,突然听见陈玉说,“他在上海住院。”
她一惊,“谁?”心里其实知道是谁。
“谢丰!我还能和你说谁?刚才来之前我给他打电话,本来想约他一起来吃饭的,没想到他跑到上海去了,他助手接的电话,说他胃出血,喝酒喝的。”
心蕾愣着。
似乎意外,又似乎不意外。她知道谢丰一直喜欢空腹喝酒,虽然量不大,可也很伤身,那时候她常劝他,但他总是听不见她说的任何话。
“你想不想去看看他?”陈玉问她,“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去看早早,陆东霖不让我一个人出门。”
她沉默半晌,“我没有时间,下个月我要参加香港的一个设计大赛,正在到处找材料。”
“心蕾,你就当陪我去行不行?”陈玉在求她。
她望着陈玉急切的脸,陈玉盼望她和谢丰在一起,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谢丰吧。他们之间一直有着一种奇怪却牢固的关系。
隔了许久,她还是说,“。。对不起,我真的没空。”
她是在找借口,去上海只要一两天,再忙也来得及。可她不能去,她知道,她拒绝的,其实是再陷到那样一种感情泥沼里的诱惑。
因为知道她也爱吃辣,陈玉点的都是川菜馆的招牌菜。
没一会菜就上齐了,堆了满满的一桌子,每个都是辣的,有两个还是麻的。心蕾埋头吃着,这几年生活在国外,她已经变得很馋,看见红红的灯笼椒,她嘴里的腺体就自然的开始分泌津液。
她吃的很快,也吃得很多,嘴后来都辣麻了,舌尖也没了知觉,只觉得火燎燎的烧,眼睛也微微湿润,她不停地喝水。
几年没这样吃辣了,她的记忆已有点遥远,胃被突然的过辣刺激,猛然被唤醒,似乎有了点不适,隐隐的难受。
要是一直这样吃下去,会不会也来个胃出血?
她感觉胸口一阵阵的疼。
一个多小时后,陆东霖来接陈玉。心蕾在川菜馆门前和他们告别,独自上了出租车。车一启动,后视镜里,她就看见陆东霖转眼拉住了陈玉的手。
她盯着那两个手牵手的身影,直到看不见。
司机问她去哪,她竟然脱口说了和自己住址相反的地方。
出租车在蓝蝶服饰大楼对面的街边停了下来,心蕾走下车,站在人行道上,透过街灯看着马路那边那幢熟悉的楼。
二十二岁,她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城市,就开始在这幢楼里上班。那时她还没有自己的爱情。
二十三岁,她爱上了这幢楼里最英俊的男人。只是她不告诉他。
二十五岁,她成为了这个男人正式的女友。可爱着的,却是她一个人。
二十七岁,她离开他身边,离开这幢楼。是被他放逐出去的,因为他跪着对她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二十八岁,她把自己保存完好的童贞交给他。一起打破的,还有她等到疲倦,脆弱不堪的心。
今年她三十一,她还,爱得起他吗?
“蓝蝶”两个大字在夜色里闪着蓝莹莹的光。
离开他以后,每次看见这两个字,不论是单独的蓝和蝶,还是合并的蓝蝶,她的心都会悸动一下。
其实,她很想把她设计的每件衣服都打上蓝蝶的标签,她爱这两个字,她最美好的青春,和它紧紧相连。没有蓝蝶,没有创造这两个字的那个男人的悉心栽培,就没有今天的Sophie,只是,她不能回来了吧。
包里传来手机铃声,然之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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