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他眼里竟是痛苦的眸光,似乎在心碎,却不得不说出口。
“我今天约你,是有事和你谈……”
我骤然感觉自己正在坠向深渊,五年前的恶梦瞬间袭上心来,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我,对我说:“莎莎,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
我一下打断他:“我不想听!”
是的,我不想听,不要听,东霖,求你不要说出口!
他望着我,眼里是无尽的痛楚,我感觉得到他有多疼。
“莎莎!”他叫着我。
我的眼神一定是恐惧的,我知道那个蛰伏在暗处的恶魔开始出动了,凭着本能我叫着:“我不想听!你不要说!”
“莎莎!”他又叫,“你一定要听!因为,我一定要说!”
恶梦又开始上演,我无处可逃!
“我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你还记得吧。”
是的,他说过,我也感觉到他有女人,只是我一直叫自己漠视着她的存在。
“你去美国以后,我很痛苦,几乎无力自拔。那时候,是她在我身边默默的陪着我。如果不是她,我不会那么快恢复正常,也许还要沉沦更久。”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既然这么痛苦,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够自信,没有信心给你好生活,你妈的话,彻底的打击了我。”
“所以是你的错,你不能再抛弃我第二次!”
他停顿了许久,才说:
“但是我现在离不开她了。我尝试着和你重新开始,也想忘掉她,但是没做到。”他眼里的痛楚更深了一层,“她让我心痛,更让我心慌,我怕她被别的男人抢走。”
我只能流泪:“难道我不让你心痛吗?看见我这样,你的心就一点都不痛吗?”
“也痛,但是想起她来就更痛!”
“也许你并不爱她,只是因为有人和你抢,你才觉得她稀罕。”
“不是的,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其实我早就在爱她了,只是现在才明白。”
我想扑过去打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东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对不起!”他痛苦的低下头,长长地睫毛不住的抖动着。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对不起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挽留她,那就一定是想离开她。
我没有失去理智,也不会像泼妇一样大哭大闹,我只是流着泪,平静的让东霖送我回了家。
在家门口,我问他:“我能不能见见你爱的女人?是不是我认识的?”
他用复杂纠结的眼神看着我:“等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你。”
我只能流泪,就像我当年流泪去美国一样。
原来,即使爱疯了,当得不到的时候,我仍然不会发疯。
就算已经是第二次了。
只是,心这样的痛,就像要死过去一样,我宁肯自己发疯,或许会好受一点!
进了小院,我关上院门,靠在门背上狠狠地流着泪。
听见东霖离去的脚步身,一脚一脚,离我越来越远,像踏着我的心在走。
我知道我不能回家,我不想面对母亲那张势利的脸。她最终是会心疼我,但是,她更会毫不留情的嘲讽我。
转身我又出了家门。
我想喝点酒,麻痹一下,也许心痛就会少些。
走过一条街,就有一家酒吧,它的名字很好听,叫“泪珠”。
我静静地坐在里面,喝一种叫“眼泪”的鸡尾酒,它很烈,然后也自然地流着眼泪。
一个独自喝酒的流泪的女人,在这个场所,没有人觉得好奇,大约每天都有失恋的人在这儿下雨。
酒吧快打烊的时候,服务生走了过来:“小姐,要不要帮你打个电话叫人来接你?”
我已经趴在桌上站不起来。
我给他报了一个电话号码。
回国以后,我只记得三个号码,家里的,东霖的,陈玉的。前面两个号码我都不能报,我只能报最后一个。
陈玉很快来了。
她叫我:“莎莎!”声音很心疼。
我抬起头看她:“东霖又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望着我,眼里慢慢的也有了泪水。
我眼泪继续溢出眼眶:“他第二次抛弃了我,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没有他,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心这样痛,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陈玉的眼泪流了出来,在脸上淌着,仿佛比我的还要多。
她说着:“我叫他过来,他不会不要你的。”
番外3 只是舍不得
酒吧里,东霖也来的很快,站在桌边,他看着我,然后,又看陈玉。
两人默默地对望。
我的视线有点虚幻,感觉像在起伏的船上,周围的声音都来自于远方,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地板在晃,灯也在晃,就连东霖和陈玉,也在晃来晃去。
东霖伸手来扶我,似乎在说:“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来管我干什么?”
他僵在那里,半天不动。
陈玉上来扶我,对我说:“莎莎,我们回家。”
我靠着她的肩站了起来,东霖搭了一把手,我被搀扶着走出了酒吧。
来到门外,东霖去开车,陈玉扶着我在人行道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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