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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
    “陈玉,你几时回来?”
    “回来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
    “我是东霖,我在等你回来。”
    最后的一条短信是昨天发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放下手机,我开始做清洁。
    家里积了厚厚的灰,地板上一踩一个脚印,沙发一拍就飞起无数的细尘,直让人睁不开眼。我把床单,沙发套统统换下,泡在浴缸里,赤着脚进去踩。已是十二月,水刺骨的冷,我的脚和小腿没一会就失去了感觉,但我却不想停下,只是用力的踩着,直到背上出了细细的汗。然后又拖地,抹座椅,擦窗台,每一条缝隙里的粉尘都不放过。
    出了一身的汗,终于做完,已是三个小时后。
    洗了个澡,我坐在沙发上望着手机发呆。
    天色已暗。
    窗外没有夕阳,低低的云就在远处参差毗邻的高楼间徘徊,暮色暗沉,天空仿佛一块凝铁,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要下雪的样子。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用手机给莎莎和心蕾发短信:“一个小时后,香岛西餐厅见。”
    这是女人们的聚会,男人不应该出现,我没有叫谢丰。
    我提前一刻钟到了,坐在舒适的半圈椅中,我等着她们俩的到来。
    柔和的橘色射灯轻轻地打着桌面,玫瑰仿佛刚从枝头剪下,玻璃浅杯内是一苗飘摇的火烛,气氛一贯的优雅,温暖又浪漫。仅有女人的约会,选在这样的地方,似乎有点奢侈。
    莎莎到了,看见我,她就疾步走过来:“陈玉,你怎么消失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我笑:“想我了吧,我去上海度了个假,看我表姐去了。”
    她瞪着我:“那也至少打个电话啊,搞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
    我的笑容僵一下:“还有谁在关心我?”
    “东霖每次和我见面都问你和我联系没有,连他都知道你失踪了,你说你闹的大不大?”
    我还是僵硬的笑:“你和东霖怎么样了?”这个问题,萦绕在我脑中一个多月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退让,逃跑,就是为了让他们复合,但是又这样害怕真的听到这个结果。
    人到底是由什么材料构成的?为什么会这么矛盾?
    莎莎叹一口气:“比我想的复杂一些。”
    我喝着水,掩饰着自己:“什么意思?”
    “东霖也许没骗我,他可能真的有个女人。”女人的直觉都是正确的,“我感觉他在犹豫,不敢和我进一步,但是,每次我去找他,他又拒绝不了我。”
    我心里泛起一股苦涩。和我想的一样,他在左右为难,抵不住莎莎的诱惑,对我又内疚着。明明是个情种,再也爱不上别人,何苦又要来找我?
    “我告诉他你回来了,他等下也要过来的。”
    我猛的抬起头:“你是说他也要来这?”
    大约我的反应太激烈,莎莎有点惊诧的看着我:“是啊,不行吗?让他来买单好了,反正他现在有钱。”
    我说不出话,心里一阵慌乱。一晃眼,视线里,已然看见走道的那头有两个人正在向我们走来,前面一个是心蕾,后面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不是东霖又是谁?
    我笑不出来,木怔怔的看着他走进。
    他看见我就紧盯着我,脸上看似平静如水,但我从老远就嗅到了他的压迫,仿佛是沉寂的火山,底下却有汹涌的岩浆在翻滚,只等着一个突破口,似乎他就会爆发。
    我感应到他在无声无息的暴躁,似乎想发怒,这好像是第一次,在我和东霖之间,有这样随时随地一触即发的状态。以往的我们,总是理智冷静的可怕。
    心蕾坐在了我身边,他在莎莎旁边坐了下来,和我面对着面。
    我镇定了下来,他最多不就是质问我这一个多月躲哪去了吗?我又何必怕他,我一向就不是他明确的什么人,今后,更不是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坦然了。伸手叫来服务生,我点了四客牛排套餐,然后夸张的说:“我饿死了,可不可以上快点。”
    服务生答应一声就去了。心蕾笑着问我:“几时回来的?”
    “今天上午。”说着我拿出两枚珍珠胸针,分别递给她和莎莎一人一枚,“礼物,”我说着。
    “你失踪这么久,没想到也给我带个礼物吗?”东霖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你想要,让莎莎把她那个给你好了,你只要敢带。”我没客气他。
    莎莎和心蕾笑了起来,东霖的脸色很难看。
    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以前的我,是不会和他这样说话的。
    牛排套餐很快上来了,精美的餐盘里,一块热腾腾的黑椒牛排,细滑的一坨意粉,几朵碧绿的西兰花,一个嫩嫩的煎蛋,好看又美味的样子。
    我却没有了食欲,心情不知不觉的在沉沦,感觉自己像只迷路的娥,一头撞在了一张蛛网里,想挣挣不脱,想飞飞不走,用尽力气想忽略眼前的一切,却看的更加分明。
    莎莎不吃煎蛋,嫌蛋黄太生,有腥气,她给了东霖;又说牛排太大吃不了,于是切了一块分给了东霖;然后又说喜欢西兰花,就把东霖的西兰花都拿了过来;最后又说罗宋汤好喝,东霖说我的喝过了,你早说我就不喝了,她说没关系,就把东霖喝了一半的罗宋汤拿过来都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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