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都只是因为我们不合适。”
周笑手上动作顿住,她带了点诧异的去看钱森,等着他继续开口说话。
“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但我们俩在一起得很辛苦。她看重爱情而我总是为事业奔波,她性格开朗在意每一个纪念日,而我随性散漫唯一能够记得的日子只有她的生日。”
“我以为我已经全心全意地把能给的都给她了,但在小棠眼里我的付出还远远达不到她的期望。”
“我们谁都不肯让步,不肯做出改变。”
钱森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认识那个林一棋,但婚礼那天我能看到的是,小棠和他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要快乐。”
他叹了口气,“可能我也没那么喜欢吧,还是不去耽误她了。”
钱森的情绪像地上的稿纸一样七零八落地散开,每一片都碎成了一种失落与无力的模样。
周笑去把每一片捡起来,将稿纸整理成一摞递给他。
“能让小棠笑的人有很多,可是能让她哭着跑出去的人只有你一个啊。”
“真的做不到让她笑吗?”
她半蹲在钱森面前抬头看他,眼神安静澄澈,像是钱森曾涉足过的贝加尔湖透蓝的水。
沉浸在里面好像就没有烦恼了。
钱森接过周笑递给他的稿纸,上面是他作的还未成熟的曲目。
“我们在一起的那年一直在磨合适合我们的相处方式,”钱森开口,“结果是失败。”
那一年的相处两人都过的不愉快,争吵远大过甜蜜。
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钱森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原来的那份喜欢和勇气。
“我可能没有力气再和小棠重复一遍过去了,就像你,还有再爱一个人9年的勇气吗?”
钱森看她,目光静静的。
周笑眼里的湖水被搅动,她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她没有那么多9年可以耗,情感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不想再继续之前关于情感的话题了,钱森指着手上的稿纸开口:“想听听我最近写的曲子吗?”
周笑点头,起身的时候重心有些不稳,她蹲久了脚有一些麻。
然后身子被钱森接住顺势坐在了钢琴凳上,他虚搂着她,姿势略有些暧昧。
“不好意思,我刚脚麻了。”
周笑从钢琴凳上起来,和钱森方才距离贴得有些近,她脸颊染了些绯红。
钱森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又开口逗了逗她,语气恢复往常的散漫,“没事,你腰还挺软的。”
柔软纤细,钱森那天抱她的时候也是这么感觉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几分暧昧,周笑圆滚滚的眼睛去瞪他,只是脸好像更红了一些。
钱森又轻笑了声,手指落在了钢琴上,要开始演奏。
曲子很短,钱森的演奏一如往常的完美。
但只是感觉,缺了一点味道。
缺少了一点特定的情感熔铸在里面。
钱森也对自己的演奏不满意,他轻轻地“啧”了声,又试探着敲了几个音出来。
“曲子叫什么名字?”周笑问他。
“少女的……”
钱森还没说完,周笑的手机响了,林洙打过来的。
周笑看了看钱森,又看了看手机,走到旁边去接电话。
钱森就接着他刚才的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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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洙说她和赵世棠在别墅门口,赵世棠不愿意再进别墅,林洙就让周笑带上包,跟钱森说声她们要走了。
周笑说好,挂了电话去和钱森道别。
临走前想起件事,“钱森你首演的票子不用给我了。”
首演前
钱森弹钢琴的手顿住,他皱了皱眉,“有事来不了?”
他还挺期待周笑能来的。
“不是,”周笑摇了摇头,一边将空酒瓶丢进垃圾袋,连带她和林洙喝过的果汁盒,接着补充,“周建国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见面在你首演那天,那就索性一起听音乐会好了。他说他能搞到票。”
“垃圾我顺带帮你丢掉啦,你排练再忙好歹也收拾收拾屋子。”
周笑动作熟稔,话说的也很自然。
钱森愣了愣,而后点点头,将视线又转到黑白的琴键上去。
“已经打算相亲了吗?”
钱森还记得那天在车库里周笑打的电话,当时她重复了无数次的“我不去”。
现在是终于屈服说要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钱森觉得心里有点麻麻的,有种被战友抛弃的错觉。
周笑说“是”,拎了包和垃圾袋准备出去。
“没勇气再爱一场也没勇气一个人度过余生,那就试试周建国的相亲好了。”
离开的脚步声,大门被关上,别墅又归于寂静。
钱森坐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吧台上干干净净的,沙发上堆着的衣服也好像比之前整齐一点,钢琴周围已经不再随意散布稿纸了。
周笑带走了垃圾,好像也带走了那么一点烟火气。
他把手指重新放在钢琴上,又专注地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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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笑到餐厅的时候,那位李先生已经到了。
那人穿了身黑色的西装,带着副金丝眼镜,身上商业和斯文的气质夹杂在一起,但并不显突兀。
他向周笑示意座位在的位置,起身绅士的给她拉开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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