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非得要在这个陌生的加城花200刀听一个陌生的演出,但对自身行为的疑惑也好,对花费金钱的肉痛也罢,在翻看到小册子上钱森散漫随性的笑容时,之前那些情绪全都消失不见了。
周笑抛开所有纷杂的思想,安静地等待演出开始。
《Toesca》是由一些不同器乐演奏家共同完成的乐曲作品合集,钱森的演奏在最后出现,并且篇幅很短。
但当钱森颀长的身材出现在舞台上,风度翩翩地向听众行了个礼的时候,现场的掌声雷动,仿佛半数听众都是为了等待他的演奏而来。
而后他坐下准备演奏,手指预备落下的那个时刻剧院内所有声音不约而同地消失,像是在期待一个神迹发生。
神迹正在发生。
周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曲子,或平静如风暴降临前的死寂,或汹涌如大江大河的怒吼。曲子里包含着的宁静广阔与生动粗犷,被钱森呈现得淋漓尽致。
演奏和曲子共同成就,在黑白琴键下达到了完美融合。
周笑听着的时候觉得自己离钱森忽远忽近,忽地热切贴合,又忽地漠然推远。尺度和力道全由他一人主宰。
钱森以一种神的姿态传递音乐。
然后最后一个音被奏出,钱森干脆利落地起身向着听众鞠躬,他带着笑,自信与骄傲点亮他俊秀的脸庞。
听众显然还没从音乐中缓过来,在看到钱森的鞠躬后恋恋不舍地从音乐中脱离出来,给他鼓掌喝彩。
《Toesca》的演出到此完美结束,所有演奏人员协手登台,向着听众鞠躬。
“Bra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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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都走得七七八八,周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打算离开,回到酒店接着躺着。
但她离开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方向一转打算去后台。
来都来了,不如去打个招呼。
“不好意思,但你不能进去。”
有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拦住了她,止住了她的步伐。
周笑冲着保安笑得乖巧,“我朋友Sen在里面,我去见他。”
那个棕褐色头发的保安显然不吃她这一套,他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摆放的各式鲜花,语气有几分不屑。
“想进后台要签名和合影的每个人都这么说,我劝你不要和我玩这一套。”
周笑抿了抿唇,正想着她是应该离开呢,还是给钱森打个电话。
保安见她不说话,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叫警察了……”
话却被打断,那人声音低哑磁性,“她和我一起的。”
周笑抬头去寻声源,正好撞上钱森深褐色的眼眸,他噙了点笑意,“好巧。”
钱森都这么说了保安当然放周笑进后台,他侧身给周笑让了道,同时没忘记指着桌上的一堆花对钱森说:“钱先生,第二张桌子上的花是听众们送你的。”
钱森转过头去看桌上的一堆花,只轻轻笑了下,他走过去挑了一捧开得最好的玫瑰,然后递到了周笑怀里。
“这是谢谢你给我来捧场的礼物。”
他说话的时候把娇艳的玫瑰献到周笑面前,距离贴得有些近,周笑能看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与眼眸里的笑意。
周笑愣了愣,捧着玫瑰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只跟着他走进后台,看着他与那些演奏家们谈笑聊天。
自然有人注意到被钱森带进来的、乖乖捧着玫瑰的姑娘。
“Sen, 女朋友?”
Vladimir拍着钱森的肩膀,带了点打趣的意味,用两人之间才能听得清楚的音量问他。
“只是朋友。”
Vladimir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他走过去和周笑打招呼,“我是钱森的朋友,你可以叫我 Vladimir。顺便说一句,你很漂亮。”公举号:大-王-推-文-站
Vladimir金发碧眼,笑起来很骚包,天生的撩妹能手。
周笑跟他握了握手,笑容还是那样乖巧诚挚,“谢谢,我是Thea。”
“Thea——上帝的礼物——是很适合你的名字。”
周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Vladimir的赞誉,只好跟着他的话题夸了夸他的名字,“谢谢,Vladimir也是一个好名字。”
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钱森有些无语,他默默地开口,“你别信他,他对每个姑娘都这么说。”
熟知Vladimir风格的众人都开口大笑,周笑也跟着他们笑,不过笑容浅浅的,漾出两个梨涡。
Vladimir正要反驳,钱森把之前带着的小皮箱拎起来,和众人挥手告别,“我就先走了,希望下次还能和你们一起演奏。”
“至于你,答应我下次泡妹用点新的招数,好吗?”他拍了拍Vladimir的肩膀,临走还不忘开个玩笑。
周笑被逗乐,捧着玫瑰花跟着钱森出了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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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加城?”
钱森送周笑走回她的酒店,问她。
现在已经是快要到10点钟,街上基本没什么行人,空旷的街道黑黢黢的,不过点了几盏昏暗的灯。
“我来这里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今天晚上没安排活动,我就出来走走了。”
钱森点点头,看周笑的侧脸隐没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她捧着玫瑰,小脸素白干净。
街道上的商铺全都关了门,周笑摸了摸肚子,还有点小饿。
“在剧院的时候还想着等会儿听完出来吃个东西,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全都关门了。”周笑一手捧着玫瑰,另手从小包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问一旁钱森,“你要巧克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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