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后面骨头基本愈合长好了,再慢慢加强活动度。
伤筋动骨一百天,从她手术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做训练期间,教练和医生对她的肌肉和骨骼状况慎之又慎,恨不得搬一台仪器分分秒秒为她做测试。
简斯丞闲下来的时候会亲自接送孟绥而,这天他一早把人送到训练馆门口,看着她进去,正准备掉头走人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停在了他的身侧不远。
后车座另一边的门推开,纪同走了下来,隔着车顶看了他一眼,客气地笑了笑就进去了。
简斯丞这一边的车窗忽然降了下来,沈肆就坐在里头。
开口没有什么客套寒暄,直奔主题,“听说前阵子比赛,你们车队拿了冠军。”
简斯丞有些意外沈肆会去关注车赛这些事,他面上不动声色,只应了一声:“是。”
沈肆笑笑,“你们那些参赛选手里,有一个叫齐鸣正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这回简斯丞不再吭声。
沈肆也不介意,继续说道:“你想和绥而在一起,你想给她幸福,但你办得到么?你过去招惹的那些人,那些事,你摆脱干净了么?”
简斯丞在猜测沈肆对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所以不怎么言语
沈肆自然不和他打哑谜,有什么说什么,语气不疾不徐,表情却严肃了些。
“韩森再怎么不痛不痒,那也相当于齐鸣修的一根手指头,你断了齐鸣修的手指头,他因为风头正紧不敢动你,久了也未必再有什么心思对付你,可你非得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来,说不准哪天他又想拔了你这颗钉子。”
“沈先生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车队,离开这个圈子?”简斯丞说:“恐怕您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孟孟的安全。”
沈肆的视线从车窗口投了过去,“你一个玩车的,能给我的女儿提供什么样的生活?”
寒冬腊月里,简斯丞浅棕的短发仿佛染了一点霜气,“沈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和自己的家人和所爱之人过安稳的生活。”
沈肆沉声说道:“想和我的女儿在一起,那你就不能是普通人,至于你以前那些事,我可以替你摆平。”
简斯丞忽然笑起来,“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难道我的女儿不值得你为她这么做?”
“她值得,她值我的身家性命。”简斯丞看着他,“但这不是您可以拿来和我谈判的筹码。”
沈肆是欣赏这位青年人的,他为人处事冷静利落,是一块好料子,从他们的第一次谈话开始,他就看得出来,只是可惜,这人骨子里未免太过不识抬举。
这一次的谈话,沈肆不是很满意。
下午做完最后一组训练,孟绥而就准备回去了。
纪同难得今天不工作,在这里陪了她一整天,见她打算离开,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送她到门口,一边询问她训练的感受。
孟绥而做康复训练开始,就没有跟纪同认真聊过一句,所以这次她停了下来,说:“我相信,我爸已经将我的意思传达清楚了。”
纪同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我没有参与过你的童年,没有在你有所需要的时候,尽过一位母亲的责任,所以我没有资格去享有现成的母女温情。”
孟绥而不怕人家来硬的,又是劝又是要求,她就怕人家有自知之明,以退为进,对方这么一说,她就不好表现得太过不讲道理。
她说:“我很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样的条件,这对我的帮助很大,但是……”
纪同抬手打断她的话,“你之前说的那些,我认真考虑过,我不该强人所难,以后也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但是,我确实没有办法把你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如果可以,你偶尔也体谅一下我,不需要太多……”
孟绥而没再吭声,不知是抗拒还是默许。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纪同把她送了出去。
简斯丞抽出时间,又来接她,不过这回没开车,他立在一座仿古石桥上等人,穿了一身黑,黑色风衣黑色长裤,领口隐约露出轻薄衬衫的一捻白。
在冬日里,莫名一股简古清隽的意味。
形似挺拔笔直的古树,枝头落了一寸雪。
孟绥而走到一半,慢下了步子,默然看了许久,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一靠近就听得他问:“喜欢么?”
她疑问一声:“什么?”
他说:“看得这么入迷,应该很喜欢。”
她默着温吞了半晌,一边观察着他,“你今天心情不错。”
“我哪次见到你,不是心情不错?”
“……”
简斯丞打量了她一阵子,说:“看来真是长大了,以前听见这种话,至少还会害羞一下,现在干脆没一点反应。”
孟绥而因为这句话笑了,抱住他的胳膊往前走,给他一个反应:“请我吃饭。”
简斯丞任由她拉着走,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她说:“我把我送给你。”
他说:“别偷我的情话。”
她望着前面的青石板路,想了一想,又说;“请我吃饭,好么,丞哥?”
他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吓了她一跳,他边走边笑,言语隐昧,“丞哥以后天天喂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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