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撇头就走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严兮暗搓搓地反唇相讥:“原来是这里的风气有问题。”
“……对,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你。”孟绥而应付起严兮的这种间歇性叛逆,简直游刃有余,只要不是让她太无语,有的时候她还能跟严兮合上频道。
孟绥而的衣领被泼了茶渍,湿哒哒黏在脖子上,其实不太舒服,这种难受直接影响了她的食欲,她吃了几口就搁筷子,说:“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严兮筷子上的牛肉一下子愣在嘴边,正想问点什么,临开口又止住了,最后她转而说道:“行,我回到学校给你电话。”
孟绥而应了一声。
没等人走开,严兮又把她叫住,“对了,你替我盯紧你对门的情况,一有动静立马出击,我就不相信他一直不出门!”
严兮执迷不悟的出发点永远是帅哥,而执迷不悟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她似乎不太在意,她对生活的热情,源于对万物的“爱美之心”。
“知道了。”孟绥而尽管无语,也还是会配合,她煞有介事地附和:“上天保佑,他千万别长得太帅,否则逃不出我的魔爪。”
“雷声大雨点小。”严兮嗤了一句,然后看着她说:“你要是有出息,就给我真真实实地亮出你漂亮的小爪子,我静候你佳音。”
孟绥而没搭腔,笑一笑就走了。
她经过时,盛子楮好奇地转头望了一眼,直到看着人走远了才回头说道:“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顽强了么?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亏得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简斯丞看他一眼,说:“怎么?这就让你无地自容了?”
盛子楮闻言,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语重心长道:“我呢,只有一条命,每次你一开口就能气走我半条命,所以我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在坚持不懈地跟你做朋友,得友如此,夫复何求?请你以后面对我的时候,带上一点感激之情。”
简斯丞说:“所以这就是你每次来找我,都让我请你吃饭的原因?”
盛子楮倏忽一噎,卒。
“……”
从饭馆出来,太阳已经下山,天边尚有一线亮白。
盛子楮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一脸郑重其事:“这个你拿着。”
盒子上面偌大的“超薄”两个字,简斯丞接过来翻了个面,再扫一眼背面上的说明,看完就扔了回去,说:“尺寸不对,不适合我用。”
盛子楮一愣,下意识就应道:“真的假的,这个……”话说到这,他忽然醒过神来,“什么东西!谁说给你用了!这里边儿是我的私房钱,你帮我收着!”
简斯丞拿过来掂了两下,存心揶揄:“风再大点儿,能吹走吧?”
盛子楮听得脸上一羞,“少废话!你以为金条呢?几张纸币能有多重?”
简斯丞拉上口罩,夹在手指间的金色小盒子一扬,说:“走了。”
简斯丞手揣着兜走到楼下,脚风一顿,随即拐了个弯,去快递柜那取快递。
柜前还站着个女孩,简斯丞从兜里抽出手机,一时没注意,顺便把金色小盒子给带了出来,只怪那东西太轻,乘着风一溜滚,有如神助一般滚到那个女孩脚下……
孟绥而刚取出快递盒,有个小东西蹦了过来,撞在她的脚下,她蹲下去捡,赫然看见上面两个大字——“超薄”。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天然胶乳橡胶避孕套。
孟绥而不由想起,这些年她用过的所有卫生巾里面,大部分也标注了“超薄”两个字,哦对了,还附加了“瞬吸”这样的广告字眼。
所以,其实无论男女,都在追求“超薄”的极致体验啊。
她走神正走得惬意,忽然听见一声低沉的问候:“什么这么好笑?”
孟绥而回过神来,抬头就对上一双略有些冷淡的眼睛,和他本人的声线简直前后呼应,她尴尬了一下,把东西还回去时,解释道:“没,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说完看着他依旧波澜不惊的眼神,她更尴尬。
看见避孕套,能想到什么事情……
孟绥而把东西放到他掌心里,冷静地丢下一句“不用谢”就走了。进了楼等电梯时,孟绥而越想越无语,拿出手机给严兮发去一条信息。
——我觉得男女之间最大的不公是,男士可以光明正大拿着套子,而女孩子哪怕只是想入非非,就会有莫名的羞耻感。
没多久,严兮回了信息。
——这是你心态有问题,你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盯紧你对门那位帅哥。
孟绥而忽然才发现自己找错倾诉对象了,因为严兮是典型的,可以光明正大想入非非,并且以此为乐的那一类。
电梯门一开,她走进去再一转身,忽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近在身旁,她如同见了鬼一样,吓了一跳,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么巧?
倒是出个声啊!
吓出神经衰弱怎么办?
简斯丞对她的一惊一乍无所表示,只是想起刚才在饭馆里,她被人泼了一脸水都没什么反应,淡定得跟入了禅的尼姑似的。
出于距离感,简斯丞稍稍远离了两步,站到电梯另一边。
两人互不干扰。
孟绥而是有些郁郁的,她不过下楼吃个饭,还能经历重重惊险,先是学校那两个同学上来找茬,再是“想入非非”的避孕套,现在又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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