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当初留下那张符纸劲使大了。
这树不光长好了,还膨胀了。
狗子只蹲在旁边吐舌头,一脸的乖巧无辜。
贺青岚摸了一把树皮: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狗子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去哪啊?
贺青岚一脸疑惑,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熬夜的后果再一次显现,没跑两步她就开始喘不上气,心脏突突跳动。
她放缓了动作幅度,转为小幅度快走。
黑色的狗影在草丛中一路奔腾跳跃,贺青岚偶尔只能看到它跳起来的时候变成的黑影。
追着走了半晌,她猛然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
这味道刚开始极淡,随着她的靠近开始逐渐变得浓稠起来。
她跟着跑的想吐,这下被血腥味一熏,更是胃里翻江倒海。
强忍着恶心,她拨来了挡在面前的草叶。
血腥味扑面而来。
贺青岚捂住口鼻才险些没有吐出来。
狗子蹲在脚边,整只狗罕见地严肃起来。
此时天边出现些光亮,贺青岚摁住想吐的冲动,朝前面看了过去。
面前一小片空地上有人用什么东西画了个符号,上面草草盖了一层稀薄的土,能看出符号的大致轮廓。
贺青岚掩住口鼻蹲下身,画符的液体红得发黑,依稀能辨别出有烧过符纸和香灰的味道。
符号中间盖着的土隆起,像是下面埋了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从身侧摸了根枯枝拨弄了一下盖起的土。
这土盖得极松,像是有人临时起意画完了图案不满意就草草掩盖了一样,随意拨弄了两下,泥土下面盖着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被血液黏连在一起的毛皮连带着伤口翻起,边缘的土都被沁上了血色。
大猫早就断了气,身下的小猫也没了呼吸。
猫爪上倒是没沾血,爪间带着一点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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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昨日的香客,齐月娘今日来得早些。
先收拢了篮子里的物什,照常给香炉里添上一炷香。
在供桌前起了身,她像往常一样看向苍耳睡觉的角落。
土地大人起了吗,今日带了别的吃食
朝着平时的角落看过去,蒲团上不见土地大人的身影,只多了块揉皱的布。
齐月娘好奇的凑过去,小橘像是感受到有人靠近,在软布下面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哼唧声,小爪子露出去一截。
这是什么?
软布下面哼哼唧唧的声音没停,齐月娘盘算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掀开了一角。
哼哼唧唧的小橘往里挪了挪,软乎乎的一小团。
这是土地大人的小猫?
齐月娘捏着软布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个准确的形容词,正思索间,小橘往边上拱了拱,声音小了下来。
带来的吃食都是大猫才能吃的啊,这么点大的小奶猫应该要喝奶才对吧
门口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齐月娘回过头,来人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的玉佩晃了晃,分外眼熟。
是之前来过的香客。
许嘉灵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土地庙,一头扎进庙里才发现屋里角落里蹲着个姑娘。
之前信纸上突然出现的红字吓了他一跳,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内容,他恍然大悟。
这肯定是他的感谢信起了作用,土地大人正给他指路呢。
对着那几行字研究来研究去,许大少爷用他那聪明的小脑瓜想出了一个绝顶的好主意。
只是不知道土地大人对着主意的看法如何,所以他一大早就来了土地庙,想趁着人少来问问土地大人的意见。
毕竟许大少爷在外面可是说一不二,这要在土地庙装狗腿子被别人看见了可还得了。
他提前派福子打听好了齐月娘每天来的时间,特意来早了些,只是没成想齐月娘也来得早了些。
刚刚迈进门槛的许嘉灵已然换上了狗腿子专用表情,此刻被齐月娘一看,登时有些尴尬。
好在许嘉灵能屈能伸,轻咳一声:姑娘何故在此?
齐月娘还没出声,蒲团上的小橘拱得厉害了些,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
许嘉灵听着声音就凑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蒲团上的小奶猫。
他犹豫了一下:这是你养的?
齐月娘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到。
她轻轻把软布掖了回去:这小猫还没睁眼,我昨天走的时候还没有呢。
她说得随意,却没注意到许嘉灵的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我想错了,土地大人的意思是别让我养鸟改为养猫?
看着蒲团上拱来拱去的小奶猫,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定是的,这土地大人也太客气了,猫都准备好了。
想到这里他就出了声:福子。
门外等着的福子小跑着踩进庙门:公子您叫我?
许嘉灵冲他招了招手:福子,会养猫吗?
养猫?
福子摇了摇头:公子您不是一向喜欢养鸟吗?
客栈里摆了一溜鸟笼子的许嘉灵摆了摆手:养什么鸟啊,猫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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