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这呢吗?贺青岚揉了揉太阳穴,不是在你手上呢吗?
不是这个,小姑娘涨红了脸,眼尾开始泛红,鼻子也开始不自觉抽了抽,少了。
哪少了?贺青岚刚放下手就看见了小姑娘抽了一下鼻子,你别哭啊,慢慢说。
小姑娘把两只手并在一起,右手上依旧是那枚孤零零的鳞片,左手上同样位置也生了鳞片,只是个头要大些。贺青岚凑近了些仔细去看才发现那枚鳞片上生了缝隙,仔细去看,是几枚小些的鳞片并在了一起。
一,二贺青岚眯着眼仔细去数,三片。
左手三片,右手只有一片,果真是少了两片。
联起符纸里包着的鳞片也是两枚,贺青岚又打量了一下这伸着手的小姑娘,这一看不要紧,小姑娘紧紧抿着嘴唇。
哭了。
眼看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过下巴,贺青岚慌了,不是,怎么突然就哭上了。
你别哭啊。憋了半天,只干巴巴吐出这一句。
贺青岚手忙脚乱找着手帕,还没来得出下一句安慰词,她就发现了另外一件让她吃惊的事情。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小姑娘的下巴上滑落,眼看着就要滴到贺青岚刚刚写完的卷宗上,却在接触到纸面的一瞬间变成了颗颗圆润的珠子。
圆鼓鼓的珠子顺着纸页一路往下滚,即将滚出桌子边缘的时候被一只手截了下来。
贺青岚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帕子递了过去,小姑娘捏着帕子擦眼泪,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好在是不哭了,贺青岚得空端详起手里的珠子来。烛光下的珠子光泽柔和,赫然是一颗珍珠。
传说中海中生活着鲛人,鲛人生鱼尾人身,哭泣的时候眼泪可以变成珍珠。
贺青岚搓了搓手里的珍珠,这个也是鲛人?
她在梦里见过鲛人,只是那鲛人怎么也跟面前这小哭包沾不上边啊,但是那两片鳞片也解释不清楚
对面的鲛人已经不哭了,只眼角发红,眼角里依旧水汪汪的。她拎着帕子还给贺青岚,说话还带着点哭腔:还你,不许告诉别人我哭了。
贺青岚留了个心眼,接过帕子顺便把珍珠收了起来。
只是这地上前面掉下来的珍珠她没注意,如今不知道滚落到哪个角落去了,现在只桌子腿旁边掉了两颗。
她弯腰摸了起来:伸手。
鲛人眼神依旧防备,但是还是乖乖伸出了手,贺青岚手指一松,她手心里就多出了两颗圆润的珍珠。
你的珍珠。
对面的鲛人鼻子又吸了吸,贺青岚离开紧张起来,好在她只是把珍珠揣了起来,又伸出了手。
干嘛?贺青岚坐了回去。
我的鳞片?
什么鳞片,不是在你手上吗?
现在还弄不清楚这鲛人跟梦里的鲛人有什么关联,贺青岚决定装傻。
少了两片。对面的鲛人看着自己的右手眉头微皱,颇为苦恼的样子,在这里掉的。
见她伸手指了指躺椅所在的位置,贺青岚眼神微变,但是怎么看着鲛人也就是个十足的小哭包。
是吗?贺青岚观察着她的反应,你确定吗?
好像是这里。鲛人皱着眉思考着,应该就是这里了。
可是我没有见到你掉的鳞片呢。
让我进去找找。鲛人吸了一下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请便。
趁着找手帕的功夫,贺青岚早给小木盒换了个位置,鲛人进了屋子就弯着腰在地上找,找了一圈后停在了当初符纸掉下的地方不动了。
找到什么了吗?贺青岚看着她蹲在地上不动了。
鲛人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应该就在这里的呀,明明就在这里掉的呀。
天边泛起光亮,贺青岚打了个哈欠:还没找到吗?
鲛人起了身,手里捏着刚刚在地上捡的珍珠:今日没找到,我改日再来。
贺青岚又打了个哈欠,撑着去摸桌上的笔:请便。
见贺青岚低着头专心写字,鲛人放轻了些脚步走了出去,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贺青岚叫了她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转过身,贺青岚依旧在捏着笔写字,工工整整写下一笔一划:你都进我屋子里翻东西了,明日还来,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吧?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贺青岚。
鲛人歪了歪头,半天才吐出个名字:皎皎。
等贺青岚写完最后一笔抬起头,空地上莫说鲛人,连个鱼鳞都没有。
走得还挺快,感慨了一句,她打着哈欠翻了页卷宗。
回土地庙之前就抄了大半,如今剩下的小半如果写字快些,抄完了还能在去酆都之前睡会。
贺青岚打算的挺好,只是一边打哈欠一边写字属实耽误功夫,过了下午才抄完。
合上卷宗,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起身走向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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