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客栈逗了几天鸟,见没什么动静,许嘉灵这才沐浴更衣来了土地庙。这会心里稳了下来,便觉出自己之前的想法有点不地道来,往功德箱里塞钱的手就不自觉多摸了两张银票。
贺青岚在侧旁不住打着哈欠,本想听着这小少爷再多说些什么,没成想许嘉灵塞完了钱磕完了头就喜气洋洋起了身。
窗前站了人,齐月娘顿了顿笔:公子要找土地神求些什么?
我不求什么。许嘉灵假装不经意间往侧旁看了看,随后压低声音靠近竹帘,这最近有没有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齐月娘捏着笔抬头向外看,窗外立着的公子往后退了退: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这奇怪的事倒是有
许嘉灵收起了扇子,又不自觉靠了过去,呼吸都绷紧了。
齐月娘面色有些为难:这土地大不对,是猫大人近几日不爱吃鱼,也不喜欢屋檐上晒太阳了。
屏住呼吸的许嘉灵:
不打扰姑娘写字了。许嘉灵问了跟没问也没什么区别,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就准备离开。
公子可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齐月娘开口问道,小女子可执笔写上一写,也可托与土地大人,公子多上几炷香,或许土地大人有法子可解呢。
虽然不知道土地神用了什么法子,但是好像已经解决了。
许嘉灵思索了一下:借姑娘纸笔一用,劳烦姑娘给土地大人带上几个字。
齐月娘抽了张空白纸面出来:请公子先报一下名讳。
许周之子许嘉灵。
齐月娘撩开了竹帘下端递了纸笔出去,屋子当初建造的时候窗台就设计的很宽,许嘉灵捏着笔在窗前奋笔疾书,贺青岚靠着庙门口打了个哈欠。
希望许公子能写些有用的出来。
许嘉灵写得兴起,问齐月娘讨了三次纸,最后写的满满当当递了进去。
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
齐月娘把三张纸放在了侧旁等着晾干,许嘉灵隔着竹帘看她好像还在看着自己,开口问道:姑娘还有事?
不是,公子你齐月娘抿了一下嘴唇,你挡住后面的香客了。
许嘉灵:
许嘉灵一回身正对上身后婆婆哀怨的眼神,他轻咳两下,往旁边让了让。
婆婆扫了他一眼,拎着手里的小篮子往前去了去,语气热络:月娘,今天
齐月娘写字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侧旁晾着的纸张动了动。贺青岚抚了一下纸张翘起的边缘,弯下些腰去读纸上的内容。
只是一行行读下去,贺青岚的眉头也逐渐皱起。读完最后一行,她抬起了头,满脸悲痛。
这哪是几个字,三张满满当当的纸,许嘉灵愣是吹了三页的彩虹屁,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多谢土地大人救我狗命。
贺青岚叹了口气,躺到椅子上。
这许嘉灵一看就是被这珠子折磨过,今日来看气色好了不少,说明可能是这珠子在谁那里,这奇怪的事情应该就发生在谁身上。
想到这里,贺青岚又叹了口气。
本来想着问问翁苏,结果翁苏没来,许公子倒是来了,但是一句有用的话没说,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
按了按太阳穴,她跟着躺椅晃悠的节奏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被贺青岚之前那句我偏要管吓到了,还是新加的符纸起了效用,贺青岚舒舒服服睡了个囫囵觉。
睁眼已是黄昏,收拾完快递单,她重重在许嘉灵的三张彩虹屁上写了个阅字,收在了最下面。
伴着如血的残阳,贺青岚推开了鬼门。
书院的阴魂都被分配去了干活,贺青岚绕着酆都城溜达了一圈,拎起藏好的桃花酿去找了杜清明。
杜清明没在老地方窝着,贺青岚放了酒就起了身。
侧旁的鬼差见她走远,往犄角旮旯里喊了一嗓子:老头,走了。
你倒是好福气,今日除了酒还送了别的。
角落里冒出个头发蓬乱的身影,正是杜清明。
他看了一眼贺青岚刚刚站过的地方,桃花酿旁边放着本旧册子。
鬼差拎起来翻了翻:老头这讲什么的?
杜清明挪到墙角坐了下去,也不看他翻书,只开口问道:喝酒吗?
你舍得?鬼差把书丢了回去,若是前几日我当和你喝上两杯,但这几日可不行。
这几日有何不可?杜清明抬了抬眼皮。
你还不知道呢?这北青村的土地,就明天给你送酒这个,办的书院要考试,这考试也挺奇怪的,还要放阴魂出鬼门
杜清明朝街角看了一眼,又转回来抿了一口坛子里的酒。
又转悠了两圈,鬼差也报了一切如常,贺青岚便回了土地庙。狗子庙前蹲得稳当,苍耳趴在它爪子上,身前是昨天装包裹的布袋子。
一见贺青岚走回来,狗子就起了身,主动叼着布袋往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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