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媒体人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足够客观,可是她做不到,我不知道她以前在南城遇到过什么,导致她对我们这个圈子偏见这么严重,我也不想了解,甚至不会抱有同情,总之,她的想法和我完全不一样,结果估计你也知道,我俩相处时间不久,就分手了。”他语气沉着,说完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此时此刻的情绪。
甄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始终淡淡的。
“一开始,我和小白都怀疑过你跟萧晴一样,带着某种目的来江北,也有可能小白现在对你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当然了,在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之前,他很乐意把你划为自己圈子里的朋友,适当的关心和照顾都是他该做的。”他尽量说的坦荡有礼。
因为这一刻,他谈吐不像平常那般,又二又跳脱,反而话语里存着几丝温雅,所以她那点气渐渐消了,很乐意也很耐心地继续听他解释。
“你还记得当时笔试的最后一题吗?”
漫天星空之下,夏季的蝉鸣声隐隐约约在周围的灌木丛中响起,清爽温暖的风再一次徐徐吹过,撩拨起她的发。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了,那道题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眼睛瞬间一亮,匆忙抬头看他,他认真的眼光传递着心中的火热:“你说你想成为有信仰的人,恰好,我也是。”
“因为那道题,我觉得你和她不是一类人。”他目光又顷刻柔软了几分,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一颗心砰砰直跳,她仰头看着他好看的眼睛,感觉浑身一热,这一点他说得对,她和萧晴最大的不同是,坚守的底线,秉持的原则,心中的信仰。
“就……凭那道考题?”她有点懵,发问的表情呆呆傻傻的,看着有点可爱。
他认真专注地看着她,步子又停了,一段从小区和小区之间的路变得那么长。
“你要知道,我面试过的人可能比你写的字都多。”他眼神又露出那副贵公子的傲慢,得意洋洋的样子,“那种情况下,一般来说会用更直观的词,或者揣摩上司的心思写一个对工作有帮助的性格特色,写‘信仰’那么玄乎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觉得如果不是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你一定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写这个词。”
她抿了抿唇,视线移开,脸上有些许的发烫,自己都没察觉到,被一直以为的二傻子洞穿到了内心世界,她竟然觉得有些羞怯。
到了楼下,她率先往楼道里走,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说话。
“就凭一道题判断人心,那可是远远不够的。”她悠悠道。
“当然,我好几次怀疑过,你是不是通过另辟蹊径的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没人说过你很自恋吗?”
“自恋?”他眉毛一扬,眼底透着倨傲,“可我已经在尽力掩饰自己的锋芒了。”
“……”
你是不是出门没让人打过?
甄言脑袋疼,闷头走进了电梯,见她脸上还有别扭的神色,他又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曾经那些乱七八糟的追求者,我必须一一跟你汇报一下,免得以后跳出来什么胡乱咬人的人,非要说曾经跟我在一起过,我怕你误会。”
“等等!”她越听越不对劲,这会儿醒过味来了,扭头瞪他,“你几个意思,谁答应你了,你汇报得那么详细干嘛?”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你就那么自信?”
“除了自信这点,优点还有很多,静待你发掘。”他浅笑着,得意又很欠打的模样。
“……”她又想笑又气得胸口发闷,目光凛冽地直视他。
“我没工夫发掘啊……”她幽幽道,“而且……我也没打算谈恋爱,戒了。”
他表情一怔:“戒了?为什么?”
她故意道:“不好这个?我想着工作几年以后就出家,找个山清水秀的林间寺庙,这断情戒欲的晚年生活多好?”
他五官凝结了,喉咙一滚,半晌才道:“你忽悠大傻子呢?”
“是啊。”她目光诡谲,唇角一勾,又皮又魅。
“……”
俩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逗趣起来,她自己都好奇,本是对不亲近的人没什么话可说的,甚至对于冷场大王这个身份极其有研究,能随时终结任何话题呢。
到了楼道里,简柏崇还慢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我还没说完呢,你还听吗?”
她一边听他说他曾经的那些疯狂追求者一边偶尔赏他几句评语,见她这会儿态度没有那么冷淡了,他不禁多说了几句。
“你不困吗?改天再聊吧。”她走到门口正要开门,见他就立在她旁边,微微扬着下巴,眸子直视着她,像要把她看化了。
“那你不生气了吧?”他这才想明白,为什么早上去接她的时候,她态度很不友好,甚至带着一点女孩的娇嗔,虽然不怎么明显,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谁说的?”她绝对不让他得寸进尺,挑挑眉梢,“你现在还在试探中吗?”
一句话,让他面容一僵,他很快想到了自己和小白的那通电话,脸上慌张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拧着眉毛,一脸坚定:“那晚你听见我打电话了?”
她打开大门,把他关在外面,面容冷了下来:“不是故意偷听的,不知道您打算试探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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