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班主任不管我,我去西藏旅游半个月,他可能才会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吧。”
这话听得傅厦皱眉。
班主任放任自流的学生,那得是多不学习的学生。
“你不学习吗?不考大学吗?”
傅厦一直都想问他这句,只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小混混的样子,这种人不学习好像也没什么奇怪。
但认识了这半年之后,傅厦总觉得,她和自己印象的小混子们,不太一样。
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做事比她还认真。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呢?
他上的南州一中,是南州多少学生,想进也进不去的。
“你不学习吗?”她又问了一遍,声音放轻了不少。
她没有质问他的意思,她只是不明白。
陈梵正拿起第二个橘子在剥,闻言修长的手指顿了顿。
“想劝我学习啊?”他没回答,反而问了过来。
傅厦哼哼两声,“学生本来不就应该学习吗?你又不笨,浪费时间干什么?”
她这么说,他突然看了过来。
他瞳孔发深,莫名有些吸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笨?”铱驊
他玩笑似得说着,“你不知道,我中考可没考上南州一中,是我爸给学校搞了投资才上的。好多钱呢。”
傅厦并没有太惊讶,她有想过是这种可能。
因为陈梵从来都不学习,她甚至没见过他背书包,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考得上南州一中。
“花钱进的怎么了?只要最后你能正经考个大学,跟中考考进去的同学,也没两样。最后走出来的路是对的,中间是不是走了弯路,谁在乎呢?”
橘香持续散在空气里,清新地似乎渐渐洗净了人的肺腑。
陈梵一时没说话,他半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在他第二个橘子剥完之后,轻摇的幅度减小最后停了下来。
他整个人少有的安静。
在这稀罕的安静里,傅厦都不敢动弹了。
她默默扣出一粒药,就着他递过来的水,把药吃了,从眼角偷偷扫了扫他。
放下水杯的时候,他才抬起头。
傅厦在心里暗想,他是不是要发表一番学习或者不学习的言论,没想他指了指茶杯里的水。
“你怎么都喝光了?”
“... ...”
不是他推给她喝得吗?她瞥他。
他笑着瞧了过来,“喝光就喝光吧,麻烦傅同学再给我倒一杯。”
傅厦倒也没说什么,给他倒了杯水。
他先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一仰头把水全喝了。
他是火焰山来的吗?这么渴?
可他突然起了身。
“我走了。”
“走了?这就走?”
“不然呢?”他忽然探身靠近了来,“留我在你家住一晚上?”
傅厦伸手,照着他的胳膊打了一巴掌。
他吃痛地轻叫一声,然后又笑起来。
“真的要走了。我来的时候看了车票,现在走能赶上今天晚上的班次,要是明天再走,周一真要缺课了。”
他说完,把第二个剥好的橘子也塞到了傅厦手心里,跟她没脸没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走了,回去学习去。”
走了两步又站住,回头看她。
“暑假记得来南州。”
... ...
那天,他走后好久,傅厦还想着他说得话。
他问她要考什么大学。
她说清大,“我和小静约好一起上清大。”
他那时听了,颇为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我现在才开始学习,清大恐怕是考不上了。但首市的大学挺多的,我总能考上一所吧。”
他笑起来,眉梢扬着,“到时候,你和叶静一起去上大学,也带上我呗?”
叶静连他是谁都不认识好不好?
他来凑什么?
傅厦当时就怼了他,“你先能考上再说吧。”
首市的大学,几乎没有分低的。
但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 ...
浦市。
傅医生吃得不是当年专门买的药,只是普通的抗过敏类药物。
这一睡,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外面的的天光。
天都亮了?
这类药物对自己副作用明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厦还算淡定,但她转眼目光略微这么一转,看到一个男人走到了餐桌前,姿态悠然地摆了一盘烤香肠在桌子上。
男人穿了件灰色圆领衫,精细的腰间系了淡黄色的围裙。
那是她的围裙... ...
傅厦脑袋打了个结。
“你怎么在我家?”
“醒了?”男人歪头瞧了瞧她。
傅厦突然意识到到不对,看着不属于自己家的一切。
“你怎么你家?!”
话出了口,就更不对了。
她拍了自己的脑门。
“啊,我怎么在你家?!”
他笑出了声来,傅厦也知道自己问了三个愚蠢的问题。
她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他的沙发上,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变成了一张床。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
“我不会从吃了药,就一直睡到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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