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松开一些,吻了她的前额,再把人抱起来,带着往浴室走,“今天怎么这么乖?”
舒安靠在他肩上,含含糊糊地重复着一句,“反正就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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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年的春节,大概是舒安过过最热闹的一个春节。
这是舒安研究生的最后一个学期,她已经通过筇洲大学附属医院的面试,毕业就可以入编。
陈竹青看她总在学校的电子阅览室查资料,给买回一台电脑。
电脑在春节前送到,还有人专门上门安装网络。
向文杰听说陈竹青家有电脑了,带着梁飞燕过来看。
舒梦欣也从广州回来。
舒安一直有给舒梦欣和舒平留房间。
这个春节,家里全住满了,平时稍显清冷的二层小楼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舒懿行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向文杰和梁飞燕,自己去睡书房。
因为这样,陈嘉言对他书房里的东西更好奇,吵着闹着要进去看。
陈竹青跟她说过很多次,那是哥哥的个人隐私不可以问,也不可以看。
但陈嘉言不听劝,从放寒假的第一天就搬着小板凳坐在他的书房前蹲守。
舒安来劝了几次,都不顶用。
舒平甚至拿出进口小零食哄她,可惜还是没用。
向文杰倚靠在二楼栏杆,看一群人围着间小书房吵闹不停,笑得前仰后合。
梁飞燕走上来,拍他一下,“就看热闹啊?不知道帮着劝劝?”
舒懿行的模型全是向文杰带着去买的,最初也是他教他的,所以在某些时候,向文杰说话比陈竹青还有用。
他拨开人群,走近去,“懿行,你要是没藏什么,给妹妹看看得了。早早断了她的念想,省得她天天烦你,你不嫌烦,我还嫌头疼呢。”
向文杰这次来是想摆弄陈竹青买的新电脑的,但陈竹青全在为双胞胎吵架的事烦恼,没时间陪他弄电脑,每天只能碰一会键盘,还不如在办公室呢。向文杰叹气,在心里暗暗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趁着休假带梁飞燕去旅游了。
类似的话,陈竹青跟舒懿行说过,可舒懿行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就是不愿意让陈嘉言进书房。
今天不知道是向文杰的话顶用了,还是他也被烦得不行,从兜里掏出钥匙把书房开了,“想看就看吧。”
“耶!”陈嘉言欢天喜地地跑进去,刚买进两步,举起的手就失望地落下,拖着长音发出一声无力的‘哎呀’……
舒懿行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无趣。
黑白格子的床单,深褐色的书柜、书桌,灰色的窗帘一拉,屋内昏沉沉的,显得更沉闷了。
书柜里有各种专业书,有的都掉书页了,封面看着又黄又脏,不知道他从哪淘换来的,还有一整套的牛津词典,绿皮的,扎眼、明亮的颜色却布满无趣。
全是陈嘉言这辈子都不会想碰的东西。
房间里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一整个展示柜的模型,有摩天大厦、度假小屋,还有船舶、飞机,做的特别精细,连上面的小字型号都标得清清楚楚。
舒懿行上中学后,参加的竞赛很多,也拿过不少奖状、奖杯。
陈嘉言以为他会在书房里摆那些,结果一个奖杯也没看到。
她站在那个模型展示柜前,“你每天回家就在拼这个啊?”
舒懿行点头,“对阿。”
小时候,舒懿行在家拼模型,花了一周时间才拼好一辆装甲车,陈嘉言没一分钟就把它拆了。
从那次后,舒懿行对她就有心理阴影了。
柜子是他要陈竹青单独定做的,还上了锁。
专门防陈嘉言的。
陈嘉言完全不记得这些事,趴在柜前仔细看,呵出的白气团在玻璃上,又化成一颗颗水珠落下,把玻璃分割成好几块。
她撇嘴,“哥,你真的好闷,好无趣啊。”
盼了这么多天,就盼来一柜子模型。
陈嘉言仰头看天花板,欲哭无泪。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班上很多男同学开始藏情书了,或者藏漫画、藏小说,她还以为舒懿行跟他们一样,没想到藏了一屋子的无聊死物。
陈竹青手压在陈嘉言肩上,把她往外推,“看也看过了。出去吧。”
小朋友的事情解决完,向文杰死皮赖脸地凑过来,“快把你的电脑打开,让我再玩玩。”
陈竹青挑眉,“你不是昨天才玩过。”
“哎呀。我马上玩到决胜局了!”
现在在普及电脑,工程院还特地开课,教他们用电脑绘图。
向文杰的办公室也有电脑,但西珊岛还没拉网线,电脑里只有制图系统和一些办公软件,游戏全是系统自带的那几个,他早玩腻了。
之前来筇洲开会时,他去网吧拷贝了几个单机游戏准备带回去玩。
结果网吧的电脑有病毒,不仅向文杰的光碟被黑,连带电脑都瘫痪了。
还好里头的数据全部有备份,没有丢失重要文件。
因为这样,向文杰不敢乱动办公室的电脑了。
这次到陈竹青家,他发现了一款联网的战斗类页游,来这的几天全泡在网上玩游戏。
玩过决胜局,春节假也所剩无几。
陈竹青以为向文杰没东西可玩时,端着一盘水果从书房门口晃过,发现他跟陈嘉言正坐在电脑前,笑得咯咯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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