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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话,陈嘉言从外面跑回来,满手的黄泥。
    舒安眉头一拧,插着腰问:“怎么回事啊?”
    跟在后面的舒懿行腋下夹着一本练习册,不是学校发的,是陈竹青额外给买的。
    他指指陈嘉言,没好气地说:“她在学校跟男生打架,打不过,就从地上扒泥砸人家。”
    舒安对孩子一向严厉,陈嘉言的逆反期好像比其他孩子要早,现在就开始喜欢跟家长对着干,有时候舒安说东,她就故意答西,气得舒安直撇嘴。
    陈竹青在舒安发作前,走出厨房,揪着孩子往外走,“爸爸带你去洗手。”
    洗手池边。
    陈竹青握着小朋友手伸到水龙头下。
    刚开春,水有点凉,哗啦啦的水流碰到肌肤,刺得陈嘉言颤了下。
    陈竹青捏紧她的手,不让她跑,“快点洗干净,不然一会妈妈又要说你了。”
    “行吧。”调皮归调皮,陈嘉言还是有点怕舒安的,尤其是这两天她好像在想事情,总是拧着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陈嘉言垫着脚,跟爸爸在那把手洗干净。
    陈竹青拿过一个刚换下来的牙刷,仔细地将小朋友指甲缝里的黄泥刷出来。
    他抓着她的手,又用水冲洗四五遍,到彻底干净才放过她。
    陈竹青把两个孩子赶回房间去写作业,重新走进厨房去帮忙。
    舒安正在切洋葱,被刺激得眼眶泛红,像只委屈的小兔子。
    陈竹青赶紧接过刀,“你去弄别的吧,这个我来切。”
    舒安边炒菜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的学校比不上筇洲的,学习氛围也不好。懿行这种有自制力的孩子还行,嘉言那么皮,还有人跟她一起玩,这么混下去,迟早要完蛋。”
    对于这个说法,陈竹青是赞同的。
    陈嘉言实在太皮了,既能定下心跟女孩们玩扮家家酒,也能拿着小木棍跟村里的男生打仗。
    陈竹青说:“想把孩子转到筇洲的学校去?”
    “对!”舒安点头,“寄宿制的学校,我还有点不放心。听林素说,那的小孩喜欢拉帮结派,容易抱团。还是这种普通学校最好了。”
    “嗯。我明白了。”
    听到这里,舒安主要还是考虑到了孩子的成长和升学,陈竹青稍舒一口气。
    靠着几个得过‘金将奖’的工程项目,陈竹青拿到了省优秀工程师,还有一系列头衔。
    筇洲大学曾向他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去学校的担任客座讲师。
    只是,他本身工作很忙,去学校讲课就得坐船两头跑,他有点兼顾不上,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现在舒安想去筇洲工作,陈竹青也决定接这个工作。
    他跟舒安谈起未来的工作规划,“筇洲工程院现在跟筇洲大学有联合办学的课程,这次回调到筇洲,我可能会选择把大部分精力放到教学岗上吧。”
    舒安顿住,“你要当老师了吗?”
    陈竹青抬了下眼镜,“怎么了,不行吗?”
    可他忘记自己的手碰过洋葱,手刚碰到眼镜框,眼睛一阵刺痛,辣得眼泪直流。
    舒安抽出一张纸巾,用水沾湿,再塞到他手里,“快点擦擦。小心弄伤眼睛。”
    陈竹青越擦越是刺激,眼泪流得越快。
    他索性放弃了,就仰着头,不停眨眼,任由眼泪淌满脸。
    隔了会,好像是消肿了,才慢慢低下头。
    陈竹青的面容清秀,尤其是一道柳叶弯眉漂亮得像是修过一般,又黑又细。
    前几年,他总是在外跑工程,肤色深了些,这几年室内工作更多,竟然又神奇地白回来了。
    向文杰每次看到他,都会发出羡慕的惊叹,说他的皮肤好神奇,还带自动修复功能。
    陈竹青却笑着回,说是舒安每次擦面霜都扣很多,剩的没涂完的就擦他脸上了。
    向文杰听言,也买回几瓶片仔癀,抹了大半年也不见变白,就开始揶揄陈竹青骗人,还要他把买面霜的钱赔给他。
    现在,舒安抬眸,对上他刚哭过的眼睛,水波盈动,又亮又动人。
    眼前人过于清隽,过于斯文,总是让人无法将他和需要风吹日晒的土建工程师联系到一起。
    或许,当老师更适合他吧。
    陈竹青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都傻了?”
    舒安笑开,“觉得你长得很像老师。”
    陈竹青也笑,昂首挺胸地愉快应道:“我马上就是了呀!”
    **
    做好决定,舒安再一次去医院提交了辞职信,完成交接工作后,就在家安心复习,准备年底的研究生考试。
    五年的轮换期限是到明年,但陈竹青已经在西珊岛待了十四年,他一刻也等不了了,直接向筇洲工程院提交申请,想调离西珊岛。
    那边同意得很快,让他完成手边的两个工程,就可以回来了。
    向文杰是最先知道他们要走的,他直接从工作的小岛冲回来,“陈竹青!你要调走了?”
    没进院,他就扯着嗓子喊,搞得隔壁几户全都探出头来看。
    陈竹青正站在院子里浇花,跟隔壁两户摆手说了没事,伸手扯着向文杰进屋,“就你嗓门大,怎么这么能喊啊!”曲起的食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向文杰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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