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着委屈,捂着脑袋嘟囔:“她就是成绩不好啊。”
舒安牵着陈嘉言走回来。
她看了眼舒懿行手里的包子,“你呢?吃到什么了?”
因为里面包了东西,舒懿行吃得很细致,生怕错过了祝福语。
隔了会,他嘴里咯噔一下,似乎是咬到了什么硬物。
他低头往盘子里一吐,一枚一分钱硬币掉入盘子,发出一声脆响。
舒平‘哎哟’一声,有惊喜,也有叹息。
他撇嘴,“要是我吃到就好了,小孩子哪来的发财路。”
舒懿行不同意这话,“今年九月我就要上小学啦!要是我考到年级第一,学校是有奖励的。”
舒平摸摸他的脑袋,“还算你有志气。”
而后几人都从包子里吃到林素的祝福语。
舒平吃到的是莲子,不过那个莲子没处理好,还带着苦心,舒平咬到的时候,生涩的苦味在嘴里迅速蔓延开,他含着那口肉馅缓了好一会,才咀嚼眼下。
不知是林素刻意而为,还是家里有事,做饭时心不在焉忘了摘掉苦心。
舒安根据莲子的谐音猜:“连年顺利。说明哥哥今年要交好运啦!”
舒平抿唇,品味着其中的苦味,叹出一句,“莲子心里苦啊……”
他的声音很小,电视里又刚好在播小品,几个孩子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压过舒平的哀叹。
舒安凑近些问:“哥,你说什么?”
舒平抬头,想把看到的事告诉舒安。
可这事过于私密,而且以舒安和林素的交情,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发现舒安真是跟以前一点不一样了,她不是那个柔柔弱弱,会躲在他身后撒娇的小姑娘了。
反而是舒平吃了莽撞的亏,现在做事说话都会先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一番再开口。
这件事说到底是林素的家事。
赵学民快到退休年纪,带着何佩兰去筇洲的离休干部所享福了。
江策连升三级,接替了他的位置。
如此风头正盛的人,舒安去跟他争执,难免要碰钉子,若是林素没有离婚的念头,到时候两边都不讨好。
舒平仔细衡量利弊后,决定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看电视吧。”
隔了会,他忽然想起一事,又拍了下舒安的手,“春节后,我可能要跟着向文杰去其他岛搞电路改造,就不在家长住了。”
这事舒安经历多了,不以为然地应‘嗯’。
舒平又说:“要是江策不在家,你就让林素来家住吧。”
舒安夹菜的手顿了下,“你不是说这样不好吗?”
舒平笑开,“我又不在家,风言风语就会少了。”说话时,他不忘给舒安戴高帽,“再说了,我们舒医生多厉害,谁敢说你的不是?”
九|零年,医院引进一套宫腔镜检查设备。
这套设备可利用镜体的前部进入宫|腔,放大病变的部位,能够在第一时间确认病症。
舒安的专业特长是不孕不育和妇科肿瘤治疗。
以前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前者,自从这个宫腔镜技术引入,舒安靠着它,在患病初期就能准确判断出病变部位和症状。及时发现,治疗效果翻倍
舒安在岛上的名声更响,现在来找她的病人不低于蒋主任。
听到哥哥的夸奖,舒安骄傲地认下,“那是。我现在可是副主任了呢!”她顿了下,继续说,“对了,我年后要去外地学习,可能得去一个月吧。你要是也不在西珊岛,就给丁姐一些钱,让她帮忙带一下。”
舒平应了,“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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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和舒家是多年的邻居,林妈妈对舒安视如己出。
舒家成分不好,学生下乡上农业课时,分给他们的都是重体力活,舒安有林妈妈护着,才能跟着林素做轻松的活,还考上了大学。
舒爷爷临终前,拉着舒平的手,特意叮嘱他,若是林家有难,他们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看过林素和江策吵架的模样。
又想到林素总往自己家跑。
舒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越想越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解决办法。
春节后,电路整改工作推进至办公楼。
舒平带着工人去办公楼做检修。
江策正在办公室里跟小兵训话。
舒平走进来。
江策伸手驱散手下人,从他手里接过工作表,“我会尽快把东西搬走,腾出空间让你们施工。”
两人边讨论工作上的事,舒平边偷偷观察他。
江策举止得体,那几个下属好像是做错事了,他也耐着性子跟他们讲道理,完全没法跟失控打老婆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如若不是舒平亲眼所见,一定不会想到江策私下是那样的人。
心里揣着事,舒平逐渐走神。
江策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唤回他的魂,“舒平?”
舒平应了声‘哎’,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江策笑了笑,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提点心,“这是我去筇洲开会的时候买的,素素说你和舒医生喜欢吃这个。”
舒平连声道谢,伸手去接。
江策攥着那提点心,没急着松手,说:“我不在岛上,多亏你们照顾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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